王蓉滿腦子都還在糾結風知和霍桐的事,現在回去,她也沒調整好心情,就怕被霍桐察覺出什麼端倪。

霍桐的情緒好不容易緩解了一些,不再尋死覓活了,此時她正是敏感脆弱的時候,身邊人一點小小的情緒變化都很容易被她察覺,自己還是待會兒再回去吧。

可是總這麼一個人坐這兒生悶氣也不是辦法啊。

“走,找個酒館陪我喝酒去!“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她還沒有痛痛快快喝過一次酒,想當年她也是闖便後海無敵手的說。

今天碰巧趕上她心情不好,偌大一個京城,真正算得上是她朋友的,也就歐陽義了,隻好抓他當自己的酒友,陪她喝酒了。

歐陽義揶揄道:“你是準備大醉一場嗎?別說我沒提醒過你,逃避可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哦。”

用得著他說!

“廢話這麼多,去還是不去!”

去就去,凶什麼呀……

歐陽義想了想,提議道:“隔壁那條街有個林記酒館,館子不大,但老板是我朋友,要不咱們去那兒?”

“行。”歐陽義認識的人還真多,這個酒館的老板,那家賭坊的掌櫃,這間青樓的老鴇,那間樂坊的媽媽,總之這麼大個京城,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人。

“不過先說好啊,你請客。”那天為了跟韋承較勁,歐陽義剛花了一萬兩,最近手頭緊的很,已經沒錢請客了。

王蓉白了他一眼,真是摳門,不過喝酒畢竟是自己提出來的,請客就請客唄。

離開沁芳閣,繞過旁邊的小巷子到後頭那條街上,再走上不遠就到了歐陽義推薦的那家林記酒館。

到了門口,王蓉一看,發現歐陽義口中的“不大”,跟自己理解的不大貌似不是一個意思。

進到店內,零星幾個客人,因還不到飯點,客人並不多。

酒館老板是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見到歐陽義,隻在櫃台後頭招了招手,熟絡得招呼了一聲:“呦,二公子,您來了,好久都沒見您了。”

“這不最近有事嗎?”歐陽義隨口答了一句,抬頭往樓上看看,然後便吩咐掌櫃:“還是老規矩啊。”

掌櫃應了一聲:“行,那您自個找地方隨便坐吧。”然後就緊著到後頭去張羅了。

看起來歐陽義應該是這裏的熟客。

“走吧。”歐陽義領著王蓉上到二樓,找了個靠近欄杆的位置坐下來,一低頭就能看到樓下。

不多時,掌櫃的就搬了兩壇酒,還有幾碟小菜上來:“給二公子,您最愛吃的鹵牛肉,糟鴨掌,還有上好的女兒紅。”擺好之後,注意到了旁邊的王蓉,好奇問道:“呦,今天怎麼還帶朋友過來了?”

歐陽義打開酒壇聞了聞,隨口介紹道:“這是我妹子。”

妹子?

哦,應該是歐陽家剛剛接回來的那個義女吧?聽說了聽說了。

酒館掌櫃是個有眼力見的,沒有多問,隻作了個揖道:“呦,原來是三小姐啊,失禮失禮了。”

王蓉笑笑示意沒關係,歐陽義擺擺手道:“行了,麻煩你了老林,我們要有什麼需要再叫你。”

“哎,成。”掌櫃的點點頭,就著身上圍裙擦擦手便走了。

歐陽義打開其中一壇酒,倒了一碗端到王蓉麵前放下:“給,你嚐嚐,他家的女兒紅可都是自己釀的。”

王蓉端起來,一仰脖,咕嘟咕嘟瞬間喝了個幹淨。

這樣的好酒,她就這麼牛飲?真是浪費?

歐陽義默默腹誹,卻沒有管她,誰叫她心裏不痛快,自己還是少招惹她為好。

歐陽義提起酒壇又要給她滿上,王蓉直接一把搶過來,自己動手一碗接一碗的倒。

歐陽義愣了一下,不由失笑,卻也不管她,由著她猛灌。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足足喝了三大壇酒,桌上小菜卻沒有動幾口。

外頭天已經黑透,酒館裏的人也越來越多,說笑逗鬧的,劃拳勸酒的,各種聲音在王蓉耳邊嗡嗡作響,吵得她直發暈。

王蓉托住腦袋,軟塌塌趴在桌子上,一身的酒氣,臉也紅得跟猴屁股似的,雙眼目無焦點的看著前方,嘴裏嘟嘟囔囔的胡亂說著什麼,卻根本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