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丫好整以暇地笑笑:“怎麼回事,就要問歐陽公子你了。”

她話音方落,那女子突然撲上前抱住歐陽休的大腿,放聲哭嚎道:“歐陽公子,你要為我們當家的做主啊,他……他都被人開膛破肚了啊!”

開膛破肚?

歐陽休暗暗一驚。

他明明隻叫他們裝死去汙蔑杏林堂的藥有問題,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歐陽休看向安兒,安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

歐陽休未動聲色,向後退了一步,避開女子的碰觸,重新理了理自己的長袍方才道:“這位嫂子,在下並不認識你,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如果你需要在下幫忙的話,在下還是十分樂意的。”

二狗媳婦聽見這話,抬起頭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歐陽公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明明是你給了我們一貫錢,要我們裝死,騙大家說杏林堂的藥有問題,我們都是照你說的做的呀,可是沒想到,杏林堂居然請來了仵作,說是要驗屍,結果我們當家的,我們當家的就……”二狗媳婦邊說邊哭得更加大聲。

在這裏不得不讚她一句,她這哭鬧撒潑的本事真是一絕,直接就把歐陽休給弄懵了。

仵作?驗屍?

他這才弄明白所謂的開膛破肚是什麼意思。

可是不對啊,他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為什麼要讓仵作驗屍,難道就不能想辦法避過去?

再一問,卻原來是他們為了怕露餡,提前給那個男子用了麻藥,讓他昏了過去,結果……

就變成他現在看到的這樣了。

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簡直蠢得可以。

歐陽休看了一眼那帶血的蓋屍布,嫌棄地捂上了鼻子:“這位嫂子,不好意思,在下實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仵作什麼驗屍,和在下貌似並沒有關係吧?不過,尊夫的事情,在下還是要表示遺憾,安兒,去取些銀子過來給這位大姐,讓她拿去,好好安葬她丈夫吧。”

二狗媳婦一聽這個,哭的更凶了:“歐陽公子,你不能這麼對我們呀,明明就是你指使我們這麼做的,現在我們當家的死了,你不能就這樣打發了我們呀!”

二狗媳婦再一次撲上去,死死地抱住了歐陽休。

歐陽休試著掙了兩下,卻沒能掙開,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陰晴不定:“這位大姐,我想你可能搞錯了吧,在下根本就不認識你,又何來指使一說?”

二狗媳婦卻已讓抱著他,不肯撒手。

王大丫見狀,故意道:“既然歐陽公子堅持說不認識他們,那就是他們在胡亂攀咬了?既如此,我恐怕隻能把他們交給官府處理了。”說著,她招呼人抬上屍體準備要走。

歐陽休怎麼可能讓這事鬧到官府去,趕忙出聲叫住了她:“等一下!”待王大丫回過頭來時,方強顏歡笑道:“桐兒姑娘,在下認為,這位大嫂失去丈夫已經很慘了,應該隻是一時受不了刺激,有些失常,我看,就不必鬧到官府去那麼嚴重了吧?”

王大丫聞此卻噗的一聲嗤笑:“怎麼,歐陽公子莫不是害怕了吧?害怕這件事鬧到官府之後,自己收不了場?”

歐陽休這才瞧出她是在故意嚇唬自己,當即拉下臉來,語氣冰冷道:“桐兒姑娘,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

“不好笑嗎?”王大丫也不再給他好臉色,命人重新放下擔架,緩步走到他麵前,沒有一絲笑容道:“前幾日我收到了蓉兒的來信,信上說,這段時間她在京城,結實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當朝丞相徐勇徐丞相,我在想,要不要幹脆寫信到京城,將這件事告訴蓉兒,讓她請徐丞相來出麵替我們做主,以她和徐丞相的交情,我想,徐丞相應該很樂意幫這個小忙吧?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歐陽公子是不是還覺得我這個笑話不太好笑呢?”

歐陽休一聽她把徐勇都搬出來了,不由咬牙道:“你想怎麼樣?”

王大丫抬了抬下巴,咄咄逼人地反問:“所以歐陽公子這是承認了?”

歐陽休繃著臉不說話,嘴角隱隱在抽搐。

這不擺明就是默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