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想選擇老行業,也是想到過何氏並沒有涉足傳媒這一塊兒。將來不管怎麼樣,至少不會有人亂嚼著舌根說我是靠著何連成起家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躲開了相關行業,我想這樣的話還會有人說。我不過給自己求一個心安而已。

我已經去看過三次心理醫生,病症沒有緩解。醫院給開了的西藥吃完以後,我沒有再去開藥,全身心投入到新公司的籌備當中。

辦公室裝修,采買辦公家具,員工招聘計劃等等一堆事,讓我忙得分外充實。

二十天以後,那間隻有五十五平米的辦公室煥然一新,米色的辦公家具都布置到位。五十平的大開間能坐十幾個人,都是敞開式辦公,我的辦公桌在最裏邊靠落地窗的位置。

何連成掃了一眼問:“怎麼沒給你隔出一間辦公室?”

我擺了擺手,打出一條短信:“剛起步哪兒有那麼多講究,等經營好了再說。”

他沒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而是在辦公室看了一圈兒,坐在我的辦公桌前轉了椅子看著外麵說:“視線還不錯吧?”

我點了點頭,他打趣道:“你的病要盡快好了,否則誰願意來應聘?做傳媒的,老板是個啞巴!”

我沒理會他的打趣,走到他身邊,給他看手機,上麵寫著:“今天晚上我請客,你選地方。”

他一挑眉說:“好啊,回去接上小寶兒。”

這一段時間比較忙,兩個孩子在家我不放心。我們商量了一下,又不願意請保姆,總覺得一家之中多出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有點別扭。

於是何連成就請了一個鍾點工,每天早上八點到家裏,看一天孩子,順帶做飯,晚上我們回去以後,她就能回家。

何連成選了一家西餐廳,結帳的時候我看著帳單,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卻笑著說:“難得你主動一回,我怎麼也要給你破費的機會吧。”

走出餐廳,我才發現天下起了雨。現在已經到了帝都初秋,夜裏的秋雨涼氣逼人,我緊了一下衣服領口。

站在門口的侍者拿到兩把大傘撐開,問我:“需要我幫忙抱孩子嗎?”

何連成忙說不用,他們就撐起傘送我們到了停車場。

回去的路上,雨越下越大,雨刷器不停地擺動,前擋風玻璃上還是有一層刷不幹淨的雨水。

所謂的樂極生悲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在回去的高架橋上,我們的車拋錨了。

何連成打開前後車燈,冒雨下去,從後備箱拿出一塊警告標誌放在車後麵幾十米的地方,順著路邊跑回來時,全身都濕透了。

我忙幫他擦臉上的雨水,他看了看外麵的一片雨幕說:“不行,在這兒停車太危險了,車裏還有孩子。”

說完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說:“趙叔,你現在能不能來接我一下,車子拋錨在橋上了。”

那邊問了地點,何連成掛了電話,看了看時間說:“這會兒城裏堵車,他要過來至少也要有半個小時。”

帝都這個城市每到夏秋交替的時候,雨水都格外豐沛。一周都要來幾場雷陣雨,把城市的交通搞到一團糟才作罷。

外麵雷聲陣陣,閃電偶爾劃過天空,在黑色的陰雲間劃出一道刺目的影子。

“前後車燈都開著,應該不會有問題,大老遠就能看到了。”他看了看從身邊飛駛而過的車,又轉過頭來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