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說:“我怕萬一有我不能預料到的變故,讓你受到傷害。”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問:“你還要與她虛與委蛇一段時間?”

他艱難地點了點頭。我看到他點頭心裏有點鈍鈍的疼,還是強撐著不讓自己失去理智,平靜地看著他。

“我隻是想為我們的將來拿到更多的籌碼。”他擔心地看著我解釋。

我終於勉強笑著幫他倒了一杯牛奶,遞過去說:“隻要把話講開就沒事兒了,你做你該做的,我配合你。”

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接過杯子看著我說:“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臉上雖然笑著,心裏還是有點難受。

可是,我又知道他沒法選擇。雖然整個集團是他老爸一手創辦的,但同期跟著老爺子創業的元老也有幾位,每個人都控製著何氏的一個產業,在董事會舉足輕重。何連成若是以前的紈絝,大家都不在意,不過每年給足夠他揮霍的錢就行了。但是,現在紈絝想要接過他老爸手裏的接力棒時,各方勢力坐不住了。

在這個過程當中,肯定有攀附的,有算計,有落井下石的,也有借機上位的。我的出現是個變數,讓許多人自以為找到了突破點。以為拿著我做一番計較,就可以把何連成從集團逼走,借何老爺子的手讓他淨身出戶。多少人,為了愛能衝動得說走就走。劉天不也是這樣?想到劉天,我有點心疼。

何連成的性格與劉天完全不一樣。他自幼是在生意場上長大的,利字當前肯定分毫不讓,也不能讓。某些事情,你越是退步,別人越是覺得你軟弱可欺。我在四年前已經知道了這個道理。

既然選擇了這樣的男人,有些事情就要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這件事,不算是他的錯,我努力忍了下去。

到了交易方來藍華考察的日子,我特意聽從何連成的安排,自己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

這一段時間身體幾乎被透支,周一到周五不停在忙公司上的事,周六周日陪兩個小寶兒。

元元和童童對於我懷孕的事已經有點敏感,生怕小弟弟或小妹妹出來以後,我的愛會傾斜。元元還好,一向乖巧早熟,童童的小脾氣卻鬧將起來。每個周末他都有新辦法引起我的注意,最後覺得我對他十分重視,才會笑著趴在我身上不肯下來,偶爾會把耳朵貼到我的肚子上問:“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呀?”過了會兒,又會自言自語說:“我想要小妹妹。”

元元一般都會在旁邊把眼睛一瞪說:“我要小弟弟。”

……

這幾個月以來,我所有時間就在不停地在孩子和工作之間切換,在夜靜的時候想他。忽然得了這一天難得的清閑,既沒孩子,也沒工作,更沒了不知所措的想念。我知道他在做什麼,很安心。

我想這一天就悄悄躲在家裏想好好補眠,然後去商場看一下,買一些小孩子的衣服。

自從懷了這個孩子以後,就在不停地忙,不知不覺他都五個多月了呀,家裏連一件孩子的小衣服都沒添置。

我上午十一點多來到距離家最近的麗嬰工坊,挑了幾件寶寶的小衣服,在收銀前台排隊結帳時,看到前麵有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著我前麵不遠的地方,和我隻隔了一個人,手裏挽著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兩人時不時把頭湊到一齊低聲說兩句什麼,旁邊的女人嬌憨的笑聲就會響起來的。不知情的看了,必定會羨慕這一對夫妻的恩愛。

可是,我知道,事情完全不對。如果我沒看錯,那個男人是楚毅,而那個女人絕對不是程麗娜。

終於他們結完帳,轉頭往外走。我看到了那個男人的正臉,確實是楚毅。

他大約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我,拉著那個女人路過我的時候愣住了,他疑惑地上下打量我幾眼艱澀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旁邊正在排隊的人馬上意識到了奸情,看向我們三個人的眼光不一樣起來。

我沒接楚毅的話,上下打量了那個靠在他身上的女人幾眼。眼前這個女人的臉給我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在看一個認識了很久的朋友。我差不多怔了十幾秒,才想起說:“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沒想到我滿心好意的話,換來了那個女人尖銳的一聲短叫,然後推搡著楚毅說:“你……竟然讓她也懷孕了?”

我哭笑不得,這小妹妹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樣的?我明明說的是她。

“肖靜,別鬧,她是我前妻。”楚毅伸手抱了一下肖靜。

我搖了搖頭,又往前走了一步,再有一個人就到我結帳了。

楚毅拉著那個女人,打量著我的肚子,臉色變得陰晴不定,忽然問:“你和他結婚了?”

“做為前夫,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我掃他一眼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