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柬都發出去了,現在收回不太可能,如果要取消就需要給各方一個交待。包括那幾位德高望眾的見證人,業內的合作夥計,多年故交……這件事真的不是說取消就能取消的。
何蕭之所以走了這一步頗有些冒進的棋,卻也能理解,因為何連成不肯出現在歸宗宴上,以何蕭的性格,他覺得這樣收官不夠完美。他不權想歸宗,而且還想何連成捏著鼻子承認他歸宗。在眾人麵前,生生把何連成比下去,讓他灰溜溜的落了麵子。
何連成說當時看到他老爸臉上猶豫的表情,在火上又澆了一大壺油,不失時機地說:“藍華投資南閣失敗,據說是因為何蕭與楚毅私下合作,擺了我一道。我一直沒說的原因是證據不足,您要是有心可以自己去查一下。”
“你為什麼不早說?”何則林大概是相信了,當時就怒氣衝衝的反問何連成。
何連成這才滿腹委屈地說:“南閣的事情確實是因為沒有證據,我說出來無憑無據,有陷害別人的嫌疑。再說,翰華違規操作這麼多年,您又不是不知道。隻不過礙於董事會那幫人的刻意維護,您不得不睜隻眼閉隻眼而已。您想一下,敢在這方麵打擦邊球的人,辦事還有底線嗎?”
“你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何則林搖頭讓何連成出來。
何連成看自己想說的都說完了,倒是麻利地囑咐了兩句說:“老爸,您可別氣犯病了,為他犯病不值得,最後還得辛苦您親兒子我去伺候。”
“滾!”何則林最後送了何連成一句話。
何連成興高采烈地滾了出來,然後在第一時間滾回家,向我通報了這個好消息,最後總結說:“我本來還想把南閣生物的所有證據收集齊了以後,再去給老爺子看。沒想到在認祖歸宗這件事上,他太過於心急,犯了這個錯誤。”
“你可別掉以輕心,這個人絕對不簡單。他為了走到這一步,做了多少計劃,怎麼可能在成功的前夕,功虧一簣?”我覺得這件事情的發現既有巧合,也有天意,還有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好運氣。反正,我總覺得這麼簡單揭穿何蕭的真麵目有些不太敢相信。
“我知道你的擔心。現在隻要確定一件事,就能知道何蕭這一次是不是故意露出馬腳的。”何連成說到這兒停下來,認真地看著我說,“那就是你對沈末的判斷是否正確,如果他真的與何蕭毫無瓜葛,這件事八成是何蕭心急,想迫我去他的歸宗宴上扮演一個能接納他的哥哥而做的,隻是不小心露出了破綻。如果沈末是在你麵前演戲,我們隻能步步小心,走一步說一步了。”
聽了他的話,我重新想了想那天與沈末見麵的始終,覺得他不會那樣費盡心機帶我去品茶,然後再騙我。他即使要騙我,也沒必要耍那麼多的花招。直接打個電話把那記者的號碼給我,我與何連成也會去做接下來的這些事。
想到這裏我抬頭向何連成點了點頭說:“我覺得,他不像是在騙我。現在如果能從沈秋那裏查到他到底是什麼來曆就好了。可惜的是沈秋對我一直有成見,估計我去是不可能的。”
何連成想了想說:“沈秋我也不太熟悉,想辦法找朋友問一下。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說不定何蕭真的是急於歸宗急瘋了,所以辦事才有點莽撞。不過再想一下,這件事他除了自己做,還能委托給誰做?在集團他根基尚淺,這麼隱密的事情估計不敢輕易假他人之手。再者,他查閱財務信息的證據都在,特別是關於那收購你父親那塊地皮的那些帳冊,他都有借職責之便查閱過。”
我們這樣想來想去,也沒理出個頭緒,隻得在心裏揣著小心,等何則林的通知。依稀有了點希望,我覺得何蕭的歸宗宴八成是要黃了。或許這一次,被何則林冷落了很久的何連成能夠被何則林想起來,在合適的機會重新回到集團?
我們兩個話音才落,就看到桌子上我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麵顯示來電人是何蕭。何連成與我對視一眼,說:“你不妨聽聽他要和你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