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一回來便見芷姨娘如此淒涼,那他不在府上的這段時日,他心愛的芷姨娘還不知被人如何作踐了去!
青荷似是才察覺到顧寧安回來了一般,忙轉過身子,麵上恰到好處地多了一絲喜意,轉而又是如終於找到倚靠一般,大哭起來:“是大爺,大爺回來了,”她晃著芷姨娘的身子,激動非常:“姨娘醒醒,是大爺回來了,有大爺在,定然不會叫姨娘受了欺侮去的。”
芷姨娘嚶嚀一聲,幽幽醒轉,一睜開眼,蒼白的麵上便綻出一絲柔弱欣喜的笑:“大爺回來了,大爺不在的這段時日,當真是等苦了妾身。”
語罷,芷姨娘便是一陣氣喘,好似方才的開口便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顧寧安見此情此景,不禁又是心痛又是焦急,忙上前坐在芷姨娘床沿,將芷姨娘一隻冰涼的小手放在掌心,又是心痛又是憤怒地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他才開了口,便又想起芷姨娘此時病重,不便開口,便又望向青荷,沉聲道:“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青荷抽噎一陣,聞言忙拭了淚,道:“也怨姨娘心善,自大爺出了府去,姨娘便想著與夫人多多走動,便邀夫人一同去小湖遊玩。可不曾想,姨娘與夫人行至湖邊時,卻遭夫人毒手,被夫人一把推下湖去。幸好下人來得及時,若是搭救的再晚些,隻怕大爺已是見不到姨娘了。”
芷姨娘亦是握住顧寧安的手,哀聲道:“妾身死不足惜,隻是妾身一想到再也不能與夫君相見,心便如刀絞般痛。”
顧寧安聞言更是心生暖意,心中對沈素言的怒意更是如火上澆油一般,他溫聲寬慰了芷姨娘兩句,便離開了。見他去時急匆匆的步子,芷姨娘眉梢間隱有幾分喜意,待顧寧安腳步聲遠得難以耳聞,芷姨娘便翻身坐起,喜滋滋地誇讚道:“青荷,你倒是個有主意的,瞧夫君替我擔憂的那副模樣,沈氏這回定然沒好果子吃。”
青荷連聲應著,很是溫馴的模樣,隻是眸底隱有幾絲不甘。芷姨娘不過空有一副好皮囊罷了,這般蠢笨的女子,憑什麼卻要她來伏低作小的伺候?隻是她眸裏那絲不甘轉瞬即拆,她替芷姨娘掖了掖被子,低聲道:“姨娘仔細著,切勿受了涼。”
卻說顧寧安快步走到沈素言院子中,正見著冬梅在院內灑掃,冬梅見他,忙屈膝一禮,顧寧安麵色難看的厲害,粗聲道:“夫人呢?”
冬梅瞧出幾分不對來,卻不得不道:“夫人在裏邊,”稍一遲疑,她又添了一句:“夫人額上傷還未大好,還養著呢。”
顧寧安哼了一聲,大步便推開門進去了,沈素言倚在榻上,正捧著戲本子看的入迷,聽聞響動抬頭看時,一隻手掌卻已落在她臉上了。這一記耳光又重又響,直把她打得失了神,耳邊嗡嗡作響之時,聽見顧寧安怒氣衝衝地道:
“沈素言,你當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