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想好好訓她兩句,但一身,便見她眼圈泛紅,明明想哭,卻藏不住喜悅地盈盈望住他。
江辰遇的心瞬間軟來。
相視頃刻,江辰遇在她含情的眼神中敗下陣。
無奈而溫溺地摸摸她頭:“不在家等我,自己就這麼走了?”
屬於他的清沉音色漫入耳底。
沈暮心動,忘了問他為何突然出現,也不管他在說什麼,倏地踮腳摟住了他頸,窩進自己萬般渴求的懷抱。
女孩子馨香柔軟的嬌軀是溫涼的泉水,輕易澆滅他情緒,一絲餘燼都無。
江辰遇歎笑,擁過她。
“我好想你啊……”
沈暮埋他身前,又軟又委屈地悶悶一句。
剛分開小半天她就開始想念了,沈暮無法想象接下來一個月自己要如何度過。
江辰遇唇邊笑意漸柔,撫撫她發。
說:“我陪你去。”
也許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話,沈暮靜止好半晌,才忽地從他懷裏仰起臉。
“什麼?”
驚喜到她難以置信。
江辰遇重複肯定的答案:“陪你去法國。”
沈暮定凝住他:“真的?”
他眼底融著溫柔:“真的。”
心口微微起伏,沈暮揪住他襯衫一角,猶豫著問:“……陪我多久?”
江辰遇笑容加深:“你待多久,就陪你多久。”
在雀躍的感覺徹底蔓延開前。
沈暮還有最後一句憂慮:“公司呢?你走了不會亂套嗎?”
江辰遇穩聲說:“江盛這點秩序都沒有,我這麼多年算是白忙活了。”
他輕輕笑起來,捏捏她俏挺的鼻梁。
“本來就打算陪你的,這幾天都在安排後麵的事情。”
難怪他最近忙得都沒空陪她。
沈暮心窩被甜味盈滿。
她眉眼間蕩漾歡喜,嘴上還是要嗔他:“那你不早告訴我,害我難受這麼多天啊。”
“上午有個重要的項目會議,如果沒敲定,我不確定晚多少天才能離開。”
以告訴她,在家等他。
誰知道這姑娘不想耽誤他工作,自己走了。
江辰遇對她束無策,斂著淺笑。
“說早了,怕你空歡喜。”
沈暮心髒的血液徹底被糖漿充盈,她不知道怎麼表示自己此刻的激動和欣喜了。
隻能一瞬不瞬凝望著他。
鼻腔泛酸,但露出潔白的齒貝,衝著他甜甜地笑。
江辰遇無奈而寵溺地彎了彎唇。
這姑娘的心思當真簡單得不像話。
像純白的雪地一般,悲喜在上麵落了顏色,顯而易見。
睡覺也藏不住心事。
那天的夢話都在說,不想一個人。
他怎麼舍得讓她一個人呢。
驟然念及情況,沈暮頓時脫離情緒,驚呼道:“啊,那你機票呢?好像來不及買了。”
江辰遇笑而不語。
沈暮當時還疑惑他如此淡。
但一個小時後,她終於明白了個道理。
有他在,肯定都是萬無一失,她真的沒有絲毫的心需要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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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飛機沿提前申請的航線,從南城到巴黎,按照原計劃起飛。
休息艙的設施完全是奢侈的代名詞。
一目望去頗有星級套房的豪華感。
明亮的舷窗盡可窺視高空湛藍澄澈的景色。
他的陪同太驚喜,沈暮愉悅甚甚,興奮過頭,和他陷在舒服的雙人沙發椅裏聊得心花怒放。
“美院邊有家下午茶餐廳,我一直沒去成。”
“怎麼不去?”
“因為都是情侶呀,就我單獨的好尷尬。”
沈暮靠躺在他臂彎裏,捉著他指玩:“好想吃啊,我們一起去吧?”
江辰遇薄唇上揚,說好。
沈暮滿足地蹭蹭他心口撒嬌。
江辰遇指腹愛撫著她白膩的臉蛋:“昨晚翻來覆去的不睡,困不困?”
他不說還沒感覺,他一說,還真有些倦意。
可能是因為揪在心上那根細密的線鬆了綁,整個人都輕鬆了。
“有一點兒。”
“過來睡一覺。”
江辰遇讓她腦袋枕到自己腿上,沈暮舒舒服服地調整了個姿勢,攥著他,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他清冽好聞的氣息有助眠的效果。
沈暮凝聚其間,做了個夢。
她夢到在戴高樂機場的貴賓廳,他一身高西裝出現在門口,架在鼻梁的那副金絲框眼鏡透盡俊雅和斯文。
那時隻輕輕掃過一眼,沒心思看。
因為她正糾結要不要跟微信裏那個他約見麵。
後來他第二次出現在頭等艙,朝她走來時,她多關注了一眼。
隻是他徑直坐到了右邊的座位。
他們沒有任何交集。
數月前國的航班上,現實的他們素不相識。
而現在,中國飛往巴黎,她在他懷裏窩得好似一隻家養的嬌貓。
如一場夢,隔世經年。
和夢不同的是,它是真實的。
沈暮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候感覺舷窗外的天色有些暗了下來。
江辰遇正在閱一份商務雜誌。
沈暮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側側身,從枕在他腿上變成趴在他腿上。
她還半迷糊著,揉揉惺忪睡眼,湊過去想瞧瞧他在看什麼。
江辰遇笑一笑,將書放低了些。
又摘下自己的金絲邊護眼鏡,架到她鼻梁上。
入目盡是看不懂的專業術語。
沈暮兩分鍾不到就沒了耐心。
正無趣著,沈暮突然想到喻涵昨晚給她的u盤,好像是什麼特別棒的影片。
沈暮骨碌著坐起。
從包裏摸出u盤。
抱走他的筆記本插上。
放到麵前的桌幾準備開始。
動作幹淨利落,沈暮鑽回他懷中,等待播放的間隙,聲音攪著蜜一般,含點剛睡醒的嬌啞。
“我們一起看吧,好像特別好看。”
話音方落,加載完畢的屏幕連前奏都無,忽而跳到最不正經的一幕。
清純可愛微有肉感的日本女人,自上沉浮。
沈暮足足僵了十多秒。
猛然回神,砰得用力蓋下筆記本。
隨之男人粗.重的口耑息戛然而止,可即便如此也為時已晚。
沈暮要窒息了。
心髒要躥出來,沒骨氣看身後那人的表情。
就不能相信喻涵,深受其害多,早該想到的,她的東西能有多正經!
果不其然某人笑了一聲。
輕,但意味深長。
沈暮掩麵絕望,後一秒就被他抱到腿上。
江辰遇摟著她細細的腰肢。
兩指握住她下頷摩挲,笑語斯理:“想要直說。”
沈暮整圈脖頸都在灼燒,心猛跳不止,驀地垂頭到他肩膀,沒臉再抬起來。
她語色間嚶嗚難辨:“不是我的……”
江辰遇好整以暇:“嗯?”
正義麵前,沈暮隻能如實招供。
“是喻涵給我的,上那個,也是她的。”
江辰遇用兩秒略一想,哦,上是“男人的喘氣聲有多性感”的音頻。
見她肌膚羞紅得有如裙子的顏色。
江辰遇漆黑的瞳眸深染笑意:“我和你做的時候……”
他一句話故意分兩段。
沈暮忍不住稍稍抬頭,覷他一眼。
隻聽他語調平緩:“不喘麼。”
還垂眸,無辜望著她問:“為什麼還要聽別人的?”
明明他語氣平靜得不行,也知道他是明知故問在逗她,沈暮心偏就是激越不止。
她羞赧到爆,秒將頭低去。
支支吾吾地抵賴:“人體課都看厭了啦,我、我對裸.男……沒興趣。”
江辰遇俊眉微微一挑:“沒興趣。”
沈暮一口咬定:“嗯。”
沉默一小段空檔後。
江辰遇慢悠悠問:“是誰之前想要我給她當裸模的?”
沈暮:“……”
往日罪孽,公開處刑。
沈暮竭力壓下就要駛離出胸口的心跳。
索性裝不懂,眨著金絲框眼鏡下的懵稚雙眸看他:“啊?什麼呀?”
江辰遇不慌不忙,微妙間似笑非笑。
“她說畫沒紅是因為沒有我這樣的優質模特。”
“……”
他的記性!真的不必這麼好!
沈暮閉眼認命,話果然不能亂講。
失去靈魂的口吻:“不會……是我吧?”
江辰遇圈著她,氣息隱約帶了點笑。
“應該是你。”
“要用三倍薪資長期包下我的那位。”
沈暮羞恥得雙蓋住臉,撒潑著對他嬌嗔:“哎呀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好丟人呐!”
江辰遇短促一笑裏帶著酥人的氣音,捉開她手握住,眉眼溫存,靜靜看她。
他倒什麼都沒做,對望間氣氛卻自漸熱烈。
沈暮臉頰比裙子的玫瑰粉還要紅上幾分。
咬著下唇,眼睛潤潤的:“你當時在飛機上,有注意到我嗎?”
江辰遇如實答:“有。”
沈暮漾起女孩子特有的期待眸光:“那你對我什麼印象?”
江辰遇輕笑,凝她的目光細細密密都是暖意。
“覺得這小姑娘怪好看的。”
沈暮大概是世界上最好哄的姑娘了。
隻這麼一句話,她唇齒間就跟含著甜蜜餞一樣。
沈暮嘴角溢出笑,湊過去親了親他唇。
江辰遇也笑,壓過她腦袋啄一下。
不甘示弱似的,沈暮用力吧唧回去,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粉腮亂發,一副誘君采擷的可人模樣。
眼神如絲交流幾秒,男人略微眯起眸,轉瞬將她錮腰放倒進沙發椅,傾身深吮。
舷窗外逐漸稀疏的光影似鑽石碎落。
危險的氛圍突破前。
沈暮軟軟抱著他頸:“你都沒說過愛我。”
雖說彼此的心意不必宣之於口,可沒聽到還是會有遺憾。
江辰遇撐起身,呼吸微沉地俯視她。
“我喜歡用行動表示。”
她嗔著女孩子可愛的嗲音:“我想聽。”
江辰遇眼底盛笑:“其實,我每天都感覺自己愛得不夠。”
沈暮臉蛋紅紅的:“嗯?”
他黑曜般的眸像把全世界的深情都蓄了進去。
“隻能以後每天,都不遺餘力地愛你。”
沈暮展顏笑開來,他的頸重新勾下來。
休息艙內的情況再次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舉止也不小兒科。
沈暮偶爾透出輕弱但動聽的嬌嚶,在他曆久彌新的擁吻親昵裏,而他永不失溫柔。
盡享情人間的美妙之際。
沈暮想。
18歲她喜歡上一個人。
22歲和他結婚。
年少時遇見的驚豔,是終其一生的真實。
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好的事呢。
你翹首望月的時候,月亮正也奔向你,這種感覺叫得償所願。
沈暮覺得自己幸運。
暖風過境,她的世界不大霧四起。
以她也會。
愛你。
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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