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謙!”薄一心終於控製不住地失聲尖叫。
“不是,我知道,”紀時謙嗤笑了一聲,將薄一心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了。
最後,毫不留情地將她的手甩到一邊,從一旁的場控手中搶過遙控器,把一邊原本準備要等到宣誓之後播放兩個人婚紗照和日常照的屏幕打開了。
薄安安並未起身回應紀時謙,隻是看著他的動作。
所以,紀時謙現在的動作,大概也算得上是獨角戲了。
心理上的恐懼終於到達了頂點,原本就算不上能控製好自己情緒的薄一心已經徹底崩潰了。
不過還好,在這裏還有紀母和陸貞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紀時謙的爆發和突然的對這場婚禮所表現出的抗拒雖然不是沒有征兆——比如說他們所以為的那場隻有薑夏主動的一晚,卻終究還是讓所有人都覺得不能接受。
主動提出要準備辦婚禮的人是紀時謙,到現在竟然以這樣的姿態反抗了這場婚禮的人,依然是紀時謙。
狀況已經緊張到了一個高點,這樣的事態遠比薄安安鬧事要讓人意外地多。
場中的記者拿錄音筆的拿錄音筆,錄像的錄像,更多的還是不停的閃光燈。
雖然已經有保全上去控製場麵了,可是既然薄一心做好了讓記者們入場的準備,就該承受有記者將婚禮所有的動靜都傳出去的後果。
有手快的記者已經把剛才的一小段錄像傳上了微博,那段視頻本來是可以命名為“紀氏夫婦婚禮宣誓過程”的,可到了現在,卻變成了“紀時謙臨場悔婚喊話薄安安”。
點擊量因為本就關注著這場婚禮的網友們瞬間過萬,這件事即使是動用兩家人的力量,也不能再壓下去了。
霍琛也握緊了薄安安的手,可幸好,薄安安還沒有站起來的打算。
他們原本是要等到兩個人宣布禮成,彼此結為夫妻的時候站出來,揭露陸貞和薄一心的種種惡行的。
紀時謙的動作雖然並讓人覺得意外,卻不會打破他們原本的計劃,隻是霍琛有些怕,薄安安會因為紀時謙此刻在做的事而心緒不定。
另一邊,冷楓已經在手機上輕輕點了幾下,將早就存在草稿箱的信息發了出去。
霍琛的母親今天也來了,隻不過她是坐在一群貴婦人之中,用一種十分清醒的姿態看著眼前的一切。
鬧劇啊,鬧劇。
原本大概是可以讓他們這個圈子的結構再次發生變化,讓紀家再上一層樓的聯姻,現在會走向何方,在座的人有許多,都還不知道。
薄安安隻是微笑著,淡淡的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看著薄一心瞪著自己的通紅的眼睛,看著薄啟明想要阻止紀時謙動作質問他的動作,看著紀母和陸貞都站了起來,卻像是在等待事態的進一步發展一般仍然站在原地。
薄家,已經亂了,還沒有等她動手。
那麼,他想做什麼呢?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已經到了現在這樣的程度,他還想要做些什麼呢?
看著忽然湧出的保鏢將所有試圖湊近紀時謙的人攔到一邊去,薄安安這樣思考著。
不過,和她沒有關係。
他要做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做,都是他的選擇,和她沒有一點點關係。
薄安安這樣,勸說著自己。
塵封已久的心髒就像是忽然被人拿了出來,吹了一口氣,吹掉了上麵落滿的塵埃。
它驀地一動,卻因為鑰匙早就被藏在了更深的地方,而仍然沉寂著,無法打開。
是啊,她早就把鑰匙丟到了很深很深的地方,隔著重重疊疊的這樣那樣的東西,已經很難很難,可以說,幾乎不可能拿得出來了。
他要做什麼,還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紀時謙做完剛才的一切以後,就好像是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坐在了身邊的保鏢遞過來的椅子上,就坐在那塊懸空掛在那裏的屏幕邊。
有其他的人抱了一台筆記本過來,往上麵插了一塊像是記憶卡一樣的東西。
現場一片嘈雜,可因為紀時謙的動作,所有人都明白,他大概是想要做些什麼。或者說想要給他們看些什麼,所以,也都保持著冷靜,暫時沒有讓場麵變得更不受控製。
忽然,遍布整個場地的為了讓所有的誓詞都被聽清楚的那些小小的音響同時響了起來。
薄安安訝異地看向薄一心,隻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