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聞曾公子到來,都爭先恐後要來見上一麵。尤其是一些大娘大嫂大姑娘的,打著報名旗號,都湧到幼兒園裏。
這幼兒園雖然不小,但被這許多人一圍,也頓時顯得擁擠嘈雜不已。
“我說你是來幫忙還是來搗亂的啊?”軟軟不客氣地質問曾宇昊。
“既不是幫忙,也不是搗亂!本公子隻是來看看,你這幼兒園是否能辦起來……”曾宇昊手執扇子,懶洋洋地回答。
“是嗎?不知這情況,曾公子是否還滿意?”軟軟挑釁地回答。
“唔……勉勉強強吧……”曾宇昊無視軟軟的隱隱怒氣,與旁邊的一個姑娘隨意說笑。
軟軟在一邊看曾宇昊如魚得水的模樣,被氣得半死。花花公子,看我以後扣你工資!
終於,忙碌的一天結束了!夜幕降臨,幼兒園恢複了寧靜。因今天算是特殊的日子,軟軟早就申請今日留宿幼兒園。
雖然在林府軟軟也有自己的小院落,但是在林府自己是大小姐,不是林軟軟。在幼兒園這裏就不一樣了,這裏是徹底屬於林軟軟的天地,她可以做回自己。
脫掉男裝,解下令人窒息的抹胸布;散下被束的滿頭青絲,赤腳踩在地板上……深深地吸一口這靜謐的空氣,軟軟覺得從未如此滿足。這空氣,有自由的味道。
玫瑰花瓣鋪滿水麵,映著嫋嫋霧氣,顯得愈加嬌豔。軟軟將自己浸入這水中,仿佛要融化般,享受褪去疲倦的舒適。
“蓮兒,我要的東西,都帶來了嗎?”軟軟慵懶地呼喚著蓮兒,這玫瑰浴太舒服了,軟軟都有點不想起來。
“帶是帶來了,不過小姐,你確定這可以用嗎?”蓮兒在外間,猶豫著問道。
“當然可以用,安啦……幫我放好就可以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軟軟回答。
躊躇了一會兒,蓮兒最終聽話地離開了。
“唔……”伸個懶腰,軟軟終於站起來離開浴桶,因為外麵,放著軟軟心念了許久的東西。
“我的小可愛,真是好久不見……”軟軟撲到床上,摟著幾件衣物,差點要淚流滿麵了。
這是她很早以前便想辦法製作的,一直到前不久才做好。是按照現代款式,製作的內衣內褲以及吊帶款睡裙。古代睡覺都是長衣長褲,夏天真是讓人氣悶。
除此之外,還有一雙絲綢做的夾角拖。當時為了製作這雙拖鞋,軟軟可是煞費苦心。以木為底,絲綢為環,雖然看似簡單,但要穿起來舒適,還真是不易。也幸好蓮兒找到靠譜的師父,將鞋麵打磨光滑,才有了現在這一雙成品。
穿上久違的小內衣,自己設計的吊帶睡裙,再配上夾腳托……鏡子裏那個人影,似乎就是現代的軟軟。
這身體雖隻有十六歲,但早已發育得亭亭玉立;配上這貼身的衣物,更顯得婀娜多姿,纖腰一握。
穿上一件輕薄的外裙,帶著離人醉,軟軟來到早就覬覦已久的小亭台。這裏離軟軟房間不遠,又自成一角,正適合獨酌或小憩。早在裝修時,軟軟就留意到這處小亭台,專門吩咐讓人擺上舒適的桌椅。
夜已靜,隻餘月光無聲地灑落。軟軟看著這片月色,有一種恍惚:“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月,今人古月……而我又算什麼呢?”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有此般看破紅塵之念……這可不太好……”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誰?”軟軟被嚇一跳,忙回頭四顧。
“喂,在上麵……”
軟軟順著聲音看去,對麵屋頂上正坐著一人。雖月色朦朧,但軟軟依舊認出來,正是羽幻。片刻的驚訝過後,軟軟終於記起,似乎聽耿曄提起過,此人買下了幼兒園旁邊的宅院。
“你……在上麵幹什麼?”軟軟本是瞞著蓮兒耿曄等人,想要享受一下獨處時光。沒想到遇上羽幻,頓時有一種小孩幹壞事被抓現行的窘態。
“嗯……隻是閑坐而已,不過某人似乎是有備而來啊!還帶了離人醉,甚是心急麼……”羽幻聲音帶了一絲戲弄的味道,懶懶地問道。
軟軟臉一紅,聽出羽幻在取笑自己如酒鬼般猴急,不禁有些羞窘。不過事已至此,也沒辦法掩飾了,幹脆豁出去啦。
“我想要慶祝一下,不行嗎?你既已贈我,便由我處置。本小姐想什麼時候喝,就什麼時候喝!”軟軟揚起小臉,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樣。
羽幻聽著好笑,這如同小孩般的無賴似乎也沒那麼討厭:“自是不能奈你何,敢問林小姐,是否允在下共飲一杯呢?”
羽幻講完此句,不待軟軟回答,便輕飄飄滑落。飛揚的衣袍劃出優美的弧線,映著這朦朧月色,如謫仙般落在軟軟麵前。
看著瞬間出現在眼前的清俊容顏,軟軟下意識後退一步。卻不料好久不穿拖鞋,已有些不習慣,一個不穩便向後倒去。片刻的驚慌,軟軟已被羽幻扶住腰肢。
“看到我,就這麼開心?”羽幻低低地問道,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笑意。
如果此刻有地縫,軟軟一定毫不猶豫地鑽進去。誰能告訴她,為什麼自己總在他麵前出糗呢?
“誰……誰開心啦,我是被你嚇到了……”軟軟避開羽幻嘲弄的目光,底氣不足的反駁。
過了半響卻不見羽幻回答,軟軟回頭,發現羽幻更目光幽深地看著自己……胸前!外衫半開,露出雪白香肩,細細的睡裙吊帶更添誘惑……
“流氓啊你!”軟軟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推開羽幻,慌忙整理衣服。
“抱歉,忘記你是女人了……”羽幻別開頭,第一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隻是看你衣飾有些特別……”
軟軟整理好衣服,頓時也覺得有些尷尬,畢竟人家剛才幫助了自己。何況,這人以前看起來可沒有這麼好相處。
“好啦好啦,原諒你了!這是本小姐自己設計的衣物,自是與人不一樣!”軟軟有些驕傲的回答。
“原諒我了?嗬嗬……”想不到我竟然還需要被一個小女子原諒,羽幻不自禁地揚起嘴角。
“幹杯……”一聲清脆的瓷響,軟軟與羽幻再次一飲而盡。
“離人醉,傷離別……明知這酒喝了會勾起離愁,為何你還這麼愛喝呢?”幾杯酒下來,軟軟終於覺得氣氛融洽了,忍不住提出心中疑問。
“為了不忘記那些已離去的人,為了記住還活著的人……”羽幻把玩著酒杯,一字一字地緩慢地回答。
“你……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明明那麼淡漠的神情,但為何軟軟卻覺得他滿是悲傷。那隱藏在眼底的,是傷心嗎?
“多慮了,沒事!”羽幻瞬間清醒,是自己太過大意放鬆自己還是她太過敏感?為掩飾,羽幻反問道,“那麼你呢?小小年紀,又懂什麼離愁別意?”
“如果上蒼會因此憐惜幼小,那麼世上便不會有那麼多離別……”軟軟仰頭,再飲下一杯離人醉:遠方的親人是否一切安好?今夜月色如此美麗,你們是否也能看到呢?
原來,那麼明亮燦爛的笑容下,也有不為人知的憂傷。羽幻看著眼前這如同蝴蝶般美麗纖弱的女子,竟生出憐惜之意。而自己這雙染滿鮮血的雙手,是否還有資格握住她呢?
“咦……喝完了?!”軟軟搖著酒壺,滿臉的失望,“怎麼這麼快啊?是不是被你偷偷喝掉了?”
“小酒鬼,你以為離人醉這麼易得嗎?尋常人千金難換,你倒好,如驢飲般轉眼便喝光一壺。”羽幻搖頭歎息。
“小氣……”軟軟嘟著嘴抱怨,站起來伸個懶腰。卻發現月已上中天,薄雲散去,竟露出許多閃亮的星星。
“哇,真美!”軟軟趴著欄杆,抬起頭癡癡地看著。這般景色,在現代城市已是非常難見。
羽幻走過去,站在軟軟旁邊,看著滿天星光似乎都落到軟軟眼中。那麼明亮,似乎要照亮心房最深遠最黑暗的角落。
“羽幻,帶我去屋頂!我要離它們更近!”軟軟自然而然地開口,不是請求,不是命令,仿佛朋友間最自然的交流。
“好!”羽幻輕柔地回答,這份信賴,讓他安心、寧靜。
伸出右手,攬在軟軟腰肢上,正要提氣……
“啊,等等……”軟軟突然叫一聲,提起裙擺,踢掉腳上的拖鞋,“先把他們留在這,免得掉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