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宇昊幫慧娘擺弄餐布吃食等,耿曄與蓮兒則負責幫小朋友洗手。而羽幻軟軟兩人,則顯得笨手笨腳,倒什麼都不用做了。一切準備妥當,大家也都休息得差不多,正覺得饑腸轆轆呢。
看著擺在草坪上的美食,小朋友都是興奮不已。眾人圍坐成一圈,慧娘蓮兒負責分配食物。小朋友拿到屬於自己的飯團,都是忍不住地和他人對比。這飯團是軟軟和慧娘一起商量做的,飯團中間裹了燒好的雞蛋蔬菜等,既美味又營養。
因人數眾多,為了及時做好這些飯團,慧娘隻得請村裏熱心的人相助。天未亮便起床準備,這才趕得及做好。
曾宇昊吃慣了各種美食,卻是第一次吃到如此奇特的食物。看著慧娘那雙靈巧的手,他不經有些驚歎,有什麼是她不會做的呢?
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是默默地在背後為大家做各種事情。不言不語,麵對大家的讚美,也隻是淺笑致謝。仿佛自己的付出隻是理所當然,又似乎想要將自己藏起來,不願他人知道自己的喜怒哀樂。如一枝空穀幽蘭,靜靜綻放。
“哇,老鷹來了!”一聲清脆的童音,頓時引來無數尖叫。原來吃完午餐,早已有些小孩不安份起來,拖著蓮兒與耿曄一起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耿曄平日裏總是一副盡忠職守的嚴肅模樣,此刻被一群小孩拖著,也早已變成了大小孩。張開雙手,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作勢撲向蓮兒身後的一群小孩。每次行動,總會引來大家的尖叫。
“對了,左秋為何沒和你一起來?他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軟軟突然想起那個大冰塊,問道。
“要他麵對這麼一群隊伍,可比帶兵打仗更難。”羽幻看著那些歡快叫嚷的小孩,也很有些無可奈何。
“是嗎?嘻嘻,想不到他也有膽怯的時候。每次見他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還以為他什麼都不怕呢。”軟軟露出得意的笑容,很後悔沒讓左秋也一起參與。
“你,為什麼想要辦幼兒園呢?尋常女子,所求的無非是嫁一個好相公,過著相夫教子的安穩日子。”羽幻詫異於自己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又很想要知道答案。
“我不管別人想要怎樣的生活,我隻過自己想要的。我不清楚為何上天讓我來到這世間,所以隻想要盡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別人。也許沒有人會在意我到底做了什麼,但我相信,這些小孩一定會在意。等他們長大,一定會開心自己曾有過這樣不同尋常的童年。”軟軟看著眼前這些歡樂的孩子們,隻覺得深深的滿足。
“你就這麼肯定嗎?也許他們長大,還是過著尋常人的生活。人生並不因此而變得更好呢?”羽幻無情地打擊。
“人生本是變幻無常,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但是我們總不能因為以後的不確定性,就放棄眼前的努力啊。他們本可能此生都沒機會識字,但是我卻能通過自己的努力,為他們爭取一些機會,又何樂而不為呢?”軟軟語氣輕快地回答,隻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情,她絕不輕易放棄。
看著軟軟堅定的表情,羽幻的內心竟起了波瀾。是否就這樣簡單地活著,也是一種幸福?不,這樣懦弱的想法,從來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給我們跳舞啦!林老師跳舞最好看了!”大家玩累了遊戲,看軟軟坐在一邊休息,又來拖她跳舞。
軟軟毫無準備,又不好拒絕正在興頭上的小朋友,正左右為難。突然看到曾宇昊正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立即明白過來肯定是他從中慫恿的,不然這些小孩怎麼突然想到要她跳舞?
一記警告的眼刀飛過去,曾宇昊卻故意偏頭扭過,甚是得意。軟軟知道,他是記恨著第一次自己以男裝相欺,報複來著。
可是這樣突然襲擊,未免欺人太甚。軟軟自穿越過來,因為忙於各種事情,所以並未刻意練習舞蹈。雖然出於習慣,還是經常練習舞蹈基本功,但卻已長久未表演。而且今天雖未刻意著男裝,但也隻穿了簡單的白色衣裙,和表演服可相差甚遠。
“跳嘛,跳嘛!老師跳舞最好看了!”孩子們依舊不放棄,拉著軟軟的手撒嬌。
“對啊,難得孩子們這麼開心,你就不要掃他們的興了!”曾宇昊火上澆油,一臉小人得誌的笑容,氣得軟軟牙癢癢。
羽幻看著他們如此默契自在的神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外人,心裏甚是不舒服。
“好吧,我就跳一個。不過等我跳完,我們請曾先生為大家唱歌怎麼樣?”軟軟笑容滿滿地對大家說。
“好啊!”小孩子們開心地歡呼。
曾宇昊滿臉的笑容頓時僵住,枉費他曾大才子,才華橫溢,卻是天生的五音不全。軟軟早就知道,故意拿此開刀。
算你狠,曾宇昊無聲地抗議。
軟軟得意地衝他一笑。不過眼前的問題還是得解決,跳舞若沒有音樂,未免太過單調。想到羽幻隨身攜帶的笛子,立即有了主意。
“麻煩你幫我伴下奏,可以嗎?”軟軟有點底氣不足地開口,畢竟已經麻煩得夠多了。
“你是想就這樣臨時伴奏?我們可從未練習過……”羽幻驚訝於軟軟如此大膽的想法。
“沒有辦法啦,事出突然嘛。就用我第一次聽你演奏的曲子,在屋頂上,可以嗎?”軟軟帶點哀求的語氣,說道。
看著她帶點討好意味的麵容,羽幻竟覺得不忍心拒絕,隻得點頭答應。
“太好了!不過拜托你將曲子吹得輕鬆點,那麼悲傷的可不適合給小朋友聽哦!”軟軟有點得寸進尺的要求道。
羽幻瞬間有點被欺騙的感覺。
回憶了一下那首曲子,軟軟再將自己以前表演的一首《孔雀舞》融合進去,在腦中梳理了一番。
眾人早就圍坐一圈,為軟軟留出足夠的表演場地,滿是期待的等著。
軟軟步入場地中央,深呼吸,也許是太久沒有表演,竟有一絲緊張。與羽幻目光相接,看到他那麼平靜,軟軟仿佛得到安慰般也鎮定下來。
羽幻目光示意,輕緩的笛音便在他唇下送出。
軟軟輕提白裙,右手拇指與食指相觸,做出孔雀形狀,高舉過頭頂,輕微顫動。立即,一隻輕柔美麗的白色孔雀,便出現在大家麵前。一個簡單的亮相,便驚住了在場的人。大家睜大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
腰肢扭動,手臂的每一個關節都似活了般,自由舒展。此刻的軟軟,便如森林中一隻初醒的孔雀,閑適優雅地梳理自己的羽翅。
而這短暫的出場,也立即讓羽幻體會到軟軟舞蹈的風格,將笛音演奏得更加空靈。
整理好自己的容顏,孔雀開始在森林中漫步。她優雅的身姿愈加輕靈,時而輕踢裙擺,時而垂首飲水,時而舒展身姿,渾身散發出優雅與自信。
手輕柔地舉起,寬大袖袍滑落,露出軟軟細膩雪白的手臂;鵝黃腰帶,更是將她玲瓏曲線勾勒得恰到好處。光影交錯,如一副完美的逆光剪影,令人心動。
這一刻,羽幻突然不想讓他人共賞。尤其是看著曾宇昊如癡如醉的神情,他甚是不耐。
不知不覺地,羽幻加快了笛聲的節奏,而軟軟也開始加大動作幅度。她反手提起裙擺,如精靈般旋轉,風帶起她的衣裙,如正絢爛綻放的白蓮。
一圈,一圈,又一圈……在笛聲停止的那一刻,她忽地收起蓮瓣,靜靜地匍匐在地。
大家沉浸在那美輪美奐的舞蹈中,忘記清醒。
“好!”一聲讚歎將眾人驚醒,大家這才記得鼓掌驚歎。思君等小孩已迫不及待衝上去,扶起軟軟,滿眼的驚羨。
“所謂一舞傾人城,再舞傾人國,稱頌的正是姑娘的舞姿!”隨著語聲,兩人緩緩走進。
軟軟見那說話人衣著華貴,五官深刻,雖在稱讚自己,但依舊流露出一絲狂妄的神態。身邊跟著的人也很是健碩,一看便是練武之人。想必又是京中哪個權貴出來閑晃,軟軟不禁生出厭煩之感。
“公子過獎了!”軟軟禮貌地回一句,便轉身向羽幻走去。
“姑娘留步,在下拓執。因驚豔於姑娘的舞姿,不知是否能與姑娘結識?”拓執身影微晃,已站在軟軟身前。
軟軟沒想到站在身後幾米遠的人,會突然出現在身前。驚嚇之下,一時不穩,尖叫向後倒去。
拓執右手探出,眼見要攬住軟軟纖腰。不料軟軟卻突然被人帶出自己的包圍圈,倚在另一男子身旁,此人正是羽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