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又看拓跋玹,見拓跋玹點頭,她才拿起一顆放進口中,頓覺這一顆太少。
阿史那頤離看出她眼神裏的微妙,直接抓住她的手,把一大把蜜餞都給她放在手上。
妙音繃著臉沒有道謝,直接把三五顆蜜餞放在口中,和緩滿口的苦味兒。
拓跋玹寵溺摸了摸妙音的頭,客氣地對阿史那頤離頷首,“頤離兄,多謝!”
“也謝你的藥。”阿史那頤離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到隊伍最前麵,大喊一聲,“起行!”
隊伍剛出大門,沈源豐卻帶著兩隊護衛策馬上前來攔截,並高呼,“聖旨到——”
拓跋玹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轉頭,視線掠過隊伍,就尋找赫連遙。
赫連遙對上他的視線,忙下馬奔上前,與他一起領首在前,摔眾人跪地接旨。
沈源豐下馬就打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甥兒拓跋玹身患毒症不宜長途遠行,且國不可一日無儲君輔政,寧和王乃我大周副帥兼兵部尚書,更不可懈怠軍務,玹兒、瑤兒、寧和王即刻回京,不得有誤!欽此!”
聖旨宣讀完,眾人一片岑寂,都看向赫連遙、拓跋玹和蘇驍。
赫連遙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忙看拓跋玹,“表哥,父皇是答應讓我們出來的,怎麼會如此急迫地宣召我們?”
拓跋玹靜冷看著地麵,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優雅高舉雙手。
沈源豐闔上聖旨就給他放在手上,“二位殿下,寧和王,請三位隨奴才一起走吧,皇上等著呢!”
妙音跪在拓跋玹右側正要起身,卻見沈源豐的一雙靴子明顯不是厚底翹尖兒宮靴,而是江湖人常穿的黑色革靴,且已然磨損得破舊,他的腰身明顯也比往常粗了兩個號。
妙音在前世時常給顧玹擇選衣服,對尋常男子的身高尺寸格外敏銳,且因經常作畫,養成了精於觀察的習慣。
除了靴子和腰身之外,沈源豐最讓她覺得可疑的,是他的一雙手,粗糙黝黑,虎口還有繭,完全不是沈源豐那大總管白皙的手。
見拓跋玹與赫連遙要上馬,她撲上前,就一把摟住拓跋玹的脖頸……
眾人隻當夫妻倆難舍難分,都識趣地別開視線。
妙音卻埋首拓跋玹頸側,以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提醒道,“沈源豐是假的!”
拓跋玹在她耳畔輕吻,“我知道。”
她疑惑地側首看他。
拓跋玹“他內力深厚,沈源豐隻有點武功傍身,內力沒有如此強悍。”
“應該現在就殺了他們!”
“亂箭無眼,在此處打鬥,運糧隊恐怕會死傷慘重。更何況,我們還不知對方是什麼人,暫且不要打草驚蛇。”拓跋玹安慰地輕拍她的脊背,“你保護好自己。”
“好。”妙音提著一口氣,鬆開拓跋玹,見父親和江玨的馬車也調轉了方向,忙奔到車窗旁……
江玨聽出她的腳步聲,忙掀開車窗垂簾,“音兒……”
妙音從靴筒裏拔出隨身的匕首,遞給江玨,並看了眼車廂裏的父親,“爹,母妃,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