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小白居然是妖精(3 / 3)

“對啊,方才她喚你李公子,可你都沒報出自己的名字。”

嗯,隻是,明明自己記憶中卻是沒有一個姓白的女子。似乎挺有趣的。他的嘴角勾起一彎笑容。

“小白,你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又跳出五個家夥綁了我,還把我丟進麻袋裏要帶走。你,該不會一直躲在旁邊偷看吧?”

“你認識那個李安濟?”小白沒有回答,反而問我。

“對啊。上次我和小桃到書院看小玉的時候見過他。他和邵院主似乎是朋友。”我便把那日的情形告訴他。

“你當日既是穿了男裝,他未必能認出你來,不必擔心。不過日後,還是少接觸此人才好。”小白略略思考了一下安慰我說道。有些事情也許是早已注定,但若能躲過最好。

“唉,我倒也想。隻是他妹妹卻是見過我的。”我又把元宵節的事情告訴他,“你看,她現在還不知道她心上人娶的是我,要是知道了,不如今日撒手不管呢。”

小白笑道,“你別把人心想得太壞。她並不是李安濟的妹妹,而是上官昭華的胞妹上官昭月。”

“上官昭月?”上官昭華的妹妹。那麼公孫毅和她,也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為何沒娶身邊的心上人,反而去長孫家提親呢?我不會弱智的以為公孫毅純粹為了報複長孫美蘭,他是一個坦蕩的人,至少我心裏是這麼認定的。事情還真是奇怪。

“那個李安濟又是什麼人?”我感覺此人非富即貴,不,一定是很權貴之人。李是國姓,而長安商賈巨富中並無此人名號,那必定是皇親貴族了。

小白歎息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記住盡量避開才好。”

哼,裝神秘!不問就不問,還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對了,我從懷裏摸出一件小物,“來,手伸出來!”

小白遲疑地伸出手接過去,鈴鐺?!他挑了挑眉。

“可愛吧?剛才你飛走的時候我買的。戴上吧戴上吧……”我一直攛掇著他戴上玉鈴鐺。剛才在鋪子上看到精巧可愛,於是自動腦補小白貓脖子上係著叮叮當當的樣子,萌死啦……

小白手一揚,一個漂亮的拋物線,鈴鐺又丟回我手中,“不要!”笑話,脖子上係這玩意兒成什麼樣子。小白想到就覺得脖子疼。

“不行!你這貓兒走路都沒聲響,你戴著它,我洗澡才安心!”

小白很不屑地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停留在胸口,然後轉向了路邊攤上的小籠包旁的煎餅……

噢,我被秒殺了。

“姑、姑娘饒命……”一眾人跪在簾幕前的地板上。外邊是風清日麗,屋內卻寒可成冰。

“說說,有什麼理由可讓我饒你們?”幕簾後的女子似乎剛起床,聲音有些慵懶,酥酥的,甚是動聽。而跪在地上的一幹人等卻更覺脊背發麻。

“小的們已將那長孫若蘭捉進袋中,正要離開,半路又殺出一男一女把她給救了。”

“一男一女?哼,上次是個不知名的白衣男子,這次,又是誰啊?”女子任由侍女給她戴上長甲指套,語氣中不免帶了嘲諷。

“小人眼拙,那男子,似乎是……濟王。”一個手下冒死地說,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是誰,隻是濟王是主人的宿敵,搬出來救腦袋再說。

“濟王?”女子已梳妝完畢,侍女緩緩掛起紗簾,隻見一身著白色緞麵盤錦紋長裙的女子款款移步而來,若抬眼看去,便見其冰肌玉骨,臉上僅微施粉澤,卻宛如巫女洛神,似青蓮雅潔,更透出寒梅的不羈風雪。這女子便是渲鸞院的頭牌姑娘慕容雪。

“是,小人確定那人是濟王。”那個不怕死的咬緊牙說道,希望搬出個大人物來證明不是他們辦事不用心啊,實在是惹不起啊。其他人也唯唯諾諾稱是。

哼,李安濟出手相救,究竟為了何事?莫非也是想要爭奪公孫毅?不過,慕容雪更不明白的是主子為何要活捉這長孫若蘭,若是用她來脅迫公孫毅,怕她還沒這麼重的分量。

她和公孫毅成親以來,據說公孫毅除了給她送過一件外袍,平日裏倒似處處躲著她。慕容雪想到房中那些公孫毅命人送來的禮物,暗暗笑起來,恐怕自己在公孫毅心中的地位更有甚於她呢。

算了,主子的心思豈是她能猜透的,跟著主子這些年讓她清楚的明白,她永遠不會是最得寵的女人。那麼,就讓她成為他身邊最能助他的女人吧。

“小姐,小姐,你可回來了……!”我剛走到後門,就看到小桃著急地向我招手。我低頭瞥了眼懷裏的小白,哼,死貓,睡得真香,重死了。

我趕緊伸手把小白遞給她,解放我的雙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小姐,趕緊進去吧,將軍回來了。”小桃的話宛如晴空霹靂,公孫毅回來了?我掰著指頭數了數,他離開四個月,除了那個“成交”,隻言片語沒捎回來過,這次居然不聲不響地回來了。

還沒走到大廳,就聽到裏頭傳來一個軟如珠玉的聲音,連公孫毅的聲音聽起來也似乎飽含溫情,微風拂麵,完全不似麵對我時的冷漠或嘲諷。我對裏麵的那個珠玉般嗓音的女子有一種莫名的敵意,至於為什麼,我說不上來。

待我見到眼前的這個女子,我更加肯定自己討厭她了。不得不承認,她很美,盡管上官昭月和長孫若蘭也很美,但是眼前這個女人的美是千萬女子之中才有的姿態,讓我想起那句詩:新月如佳人,瀲瀲初弄月。她像月宮嫦娥一樣既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又散發出清冷疏離的氣質。我不是因為她漂亮才討厭她,我自言自語。

空氣中湧動的某種相互較量的氣氛。

“夫人,過來。這位是慕容雪,慕容姑娘。”公孫毅走過來,牽起我的手,讓我坐在他旁邊。

聽到他喚我夫人,之前那些莫名的不開心一下子消散不見了。

可是,慕容雪這個名字,讓我心裏開始小嘀咕,原來她就是公孫毅藏在西邊駐雪小院的那個女人啊!之前小桃就不斷聽到有下人嚼舌頭說,那駐雪小院的女主子如何天姿動人,將軍如何喜歡聽她彈琴起舞,又常常諸多賞賜雲雲,我聽了都一笑了之。

我和公孫毅本是不相幹的兩個人,我不情願他也不見得情願的一樁婚姻把我們聯係在一起,不如就當一對生意上的盟友,所以無論他什麼風花雪月的傳聞,我都不管不顧。但是據說這個慕容雪,府裏上上下下對她無不交口稱讚,連老管家都說慕容姑娘知書達理,賢淑端莊,若不是出身低微,唉……

嘖嘖,倒像是我的到來拆散了人家一樁好姻緣。縱使我內心輾轉反側,已經把諸多想法翻滾上一遍,表麵上的功夫我還是做得十足的。怎麼說也是演員出身……資曆三個禮拜。

“早聞慕容姑娘國色天香,宛若巫女洛神,今日得幸相見,果真傳言不可信。”我抿了口茶,緩緩地說,在她臉色變得難看之後,又說道,“姑娘本人的美貌豈是凡人詞語可描繪,真真玷汙了姑娘的絕世容顏。”我感覺我身邊這個握著我的手的人,居然輕輕地笑了。

慕容雪儀態萬方地向我行了個禮:“慕容雪見過將軍夫人。”聲音不卑不亢,但還是看得出我剛那番欲揚先抑的話讓她的心情頗好。我對她略略點頭,盡量拿出寬宏大度的當家主母的姿態來。

“夫君,今日回來,路上一定很辛苦。我已吩咐了廚房,今晚由我來下廚給你準備晚膳。”在慕容雪麵前,我自然要一副夫妻恩愛的模樣,就看公孫毅是否配合了。

公孫毅似乎入戲過了頭,一直不肯放開我的手,“嗯,為夫很想念娘子做的菜,隻是,你不要太辛苦了。數月不見,你清減了許多。”

我抬眼望進他的雙眸,滿滿的溫柔和關切。是我看錯了,還是你的演技更高?

見我呆愣,他寵溺地笑著,伸出手拂過我的額發,“聽說你今日去出雲軒了,可是有些累了?要不你先去歇息,晚飯就交給廚子好了。”

“不,不累。我這就去準備晚膳。”顧不得去猜那個慕容雪要和他談什麼,我隻知道自己臉上燙地厲害。

“小姐,你怎麼了?”小桃跟著我走進廚房,看到我不斷地用涼水拍臉。

我一定是被那隻麻袋悶壞了!

我猜公孫毅在邊關難吃得到新鮮蔬果,而他又喜好清淡的菜,於是我決定做幾個時下即可取材的菜。讓下人采來新鮮荷葉、蓮子、百合等材料,我便開始動手了。

先做荷葉鴨子。我做的荷葉鴨子不同於整隻鴨子包裹在荷葉中蒸的那一種,那種做法有點像八寶鴨的做法。我讓幫廚的吳小官幫我把鴨子去骨斬成小塊,然後把葛根煎取的藥汁與料酒、蔥末、胡椒粉、老薑等調成汁,再把鴨肉放進去醃製。

將荷葉洗幹淨,切成大塊,然後把已浸泡好的鴨肉分別放在每一塊荷葉內包好,放在盤內,置鍋上隔水用旺火蒸熟。我讓吳小官到後院空地上挖了洞,搭了灶,憑感覺做了隻叫花雞,至於口感如何,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這兩個菜頗耗時間,我就趁著這段時間用木蓮山上的木蓮泉水蒸桂花魚。

這道菜是我向出雲軒的王大廚學來的。桂花魚本是木蓮泉裏捕的,常年吃岸上落英,魚肉細嫩鮮美,還帶有清香,若用木蓮泉水同煮,更是入口即化,齒頰留香。這道菜簡單在於隻用放鹽,最難在於得掌握恰到七分的火候。

估摸有七成熟時,直接釜底抽薪燜上三五分鍾,端上桌就剛剛好。素菜我做了百合黍米羹,金瓜盞,上湯野菜,湯則是用豬骨架熬的,放了紅菌,鮮亮粉紅,頗為漂亮。本來還想做個飯後甜點,一聽到小桃說公孫毅留那個慕容雪吃飯,甜點什麼的就免了。姑奶奶特製的甜點可不是誰都能吃到的。

當三葷三素一湯擺上台麵,鮮蔬的香氣頓時縈繞開來,公孫毅看上去,似乎很喜歡。“才六個菜,我們姑娘平日裏吃的花色可不下十個。”立在慕容雪身後的丫頭低聲囔囔,雖是低聲,卻似有意讓我們大夥聽到。

哼,想挑撥我和公孫毅的感情?來吧,本來就沒感情,還怕你挑撥不成。我暗自好笑。

“小蓮,不得對夫人無禮!”慕容雪低聲嗬斥她的丫環。那小丫頭裝模作樣地應了聲奴婢知錯了。

我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公孫毅說道:“慕容姑娘別見怪,若這些菜不合你胃口,統統倒掉,我讓下人重做就是了。你身體不好,還是讓廚子給你調理些藥膳來。”

我想,我再好的演技都要hold不住了。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你為了討好這個女人……要把它倒掉!公孫毅,你上一秒還對我放電呢!這沒感情是一回事,沒良心是另一回事!

為了不讓自己掀桌子自毀形象,我讓小桃攙扶著我,虛晃著腳步先走了。裝柔弱,誰不會啊……

這頓飯吃得!我啥也沒吃到!

我餓得在床上打滾。這死公孫毅,他到底在想什麼?戴著麵具就以為我看不出來麼?之前明明在對我笑的,下一秒就對那慕容雪獻殷勤了。長孫老爺不是說公孫家訓嚴明,無人納妾雲雲,可是公孫毅不但有個長孫美蘭做前女友,有個上官昭月做現女友,府裏還藏著慕容雪這個看似道貌岸然的狐媚小三,我這個正牌夫人還不知道在他心裏排老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