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此事對太子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罷…”他念道著,在月色中往回走,隻留下一道暗淡的背影,殊不知,站在窗前,太子緊握拳頭朝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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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
集市還為開業,妙醫閣門前便停下了一台名轎,數人簇擁著顧豐俞來到了妙醫閣,臉上掛著明顯的笑意。
顧念歆現在大廳,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覺得普通夢境。
若是換成從前,這種陣仗,如何會用來迎接自己?
還未言語,顧豐俞便帶笑迎了上來。
“歆兒,你真的受苦了,你看都瘦了,為父倒是好生心疼。”
他說罷這話,手在顧念歆的臉上摸了一把,顧念歆眼中閃過厭惡,當即將頭轉了過去。
“有什麼事,我們還是回去說吧。”
她不帶表情,率先衝著轎子走去,顧豐俞尷尬的將收收了回來,衝著東方漓兒拱手,轉身帶著眾人離開。
見他那模樣,仿佛是從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不得不說,他能夠穩坐在丞相這一位置上,多少還是有些能耐。
縱然插手官家之事,可她東方漓兒終究不是官場之人,先前布下的線,也到了收尾的關鍵時刻。
“先前給鍾康文的那些藥,應該已經吃完了吧。”東方漓兒喃喃念道著,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那藥斷藥之後,可是比原本的病痛還要難受百倍,也不知道他鍾少祥能夠撐上多久,而他鍾家。又會用何種辦法來找自己換藥。
她想著,衝著紅衣交代,若是鍾康文前來求藥,便讓他再帶上足夠的銀兩。
顧念歆跟著顧豐俞回到顧家,心中思考著待會兒等待她的懲罰。
一路上,兩人對立而坐,
按照往日,以及從前顧豐俞的做法來看,將自己拉入祠堂,一頓毒打,之後便是自生自滅,如同之前的那些妾侍一般,反正他也絲毫不會痛心。
可這次,情況似乎不太一樣。
隻見顧豐俞坐在她的對麵,目光一直朝她看著,盯的她不知所措,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許久,他才輕咳一聲,衝她開口:“歆兒,這些時日,你的傷勢如何?”
她雖然心中畏懼,麵上的神情卻是不變,“有勞父親費心,女兒的傷勢已無大礙,倒是不知道父親此番將我接出,究竟是有何計劃。”
見她這番模樣,先前歐陽瑾脩的話浮現在了耳邊,他說著顧念歆是最像自己的一個子女,如今看來,這般處事不驚的模樣,倒是和他年輕的時候頗為相似。
這幾年,他倒真是錯過了一塊璞玉。
想到這裏,對於顧念歆的態度,他倒是越發友善。
“計劃自然是有的,而且不會比你之前想的要差上分毫,其實想要往上爬,你隻需告訴我便是,你爬的越高,我的地位也會更加穩定。”
他知曉顧念歆是個明白人,便也不再來那些虛的,直接和她說出實情,對於他如今的態度,顧念歆倒是越發安定。
如今這顧豐俞,顯然是已經將她當做了合作對象,開始真正正視自己,而這也是對她最為有利的一種情況。
先前的那些恐懼被放下,她的表情變得輕鬆,也和顧豐俞說道起這些日子在妙醫閣發生的事情。
“這些日子,我和太子一直有書信往來,他一直對我說他對我有好感,日後定然會娶我為後,可父親一直擁護二皇子,這次更是同他一起設計我,也不知是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穩固自己的地位。”
對於顧念歆說的這件事,顧豐俞倒是絲毫沒有料到,眼中一愣,竟有些懊惱。
若是顧念歆說的是真的,那未來這天下,便有他顧家的半邊天,可現在,二皇子根本不在他的控製範圍內,日後他若是真的登基,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情況。
可是事已至此,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他們的計劃一步步進行,而首先,便是要將顧念歆送至太子的身邊。
“我已經知曉你和二皇子的關係,放心,事情完畢,我定然會讓你明媒正娶嫁入宮中,成為二皇子的妃子,甚至是皇後。”
這種承諾,顧念歆根本不會相信,她眼中做出信服的樣子,心裏卻在琢磨應該如何逃出生天。
若是真的替他們做出他們想要的事情,等待她的結果,最好的便是如他們所說,可是若是他們違約,她便是橫死宮中,也是大為可能的。
“既然能夠幫助爹爹,我也不用違背自己的意願去和不知品信的人成婚,那我也不用再這樣魚死網破,先前的作為是女兒的錯,還請爹爹原諒我。”
顧念歆滿是誠意的開口,隻差沒有立刻跪在地上,雖說不知真否,光是這番場麵,顧豐俞的心中也是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