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瑾軒在不遠處看著歐陽瑾燁與一眾官兵在亂石堆旁邊忙碌著,一直心心念念想找到歐陽瑾燁的他內心不免受到幾分觸動。
他心中自然明白,發生地震,人民百姓精力財力受到損失破壞是無法避免的,當務之急,是應該考慮如何來解決地震的劇烈波動所帶給人們的麻煩。
而此時此刻,歐陽瑾燁的做法無疑是最正確的,也是最有效的。隻有快速的營救出深埋在巨石或地底的受難人群才能夠安撫民心。
地震的動蕩,帶來的是無休止的恐慌和無可奈何的絕望。人們親眼看著一個個脆弱的生命從眼前逝去,又親眼看著自己祖祖輩輩費盡心力搭建的祖宅毀於一旦,哪一個不是心血啊?哪一個不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
可在災難麵前,人,無能為力,生命,不堪一擊。
歐陽瑾軒快步走著,終於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你們這裏怎麼樣?”熟悉卻又幹澀的聲音傳入歐陽瑾燁的耳中,原本正在配合著官兵一同搬運石塊救人的動作一頓,他的身體明顯一僵。
歐陽瑾燁抬起了頭,幾天以來,忙碌這震後的救援工作,他從未合過眼,此時那原本清澈的眸子也已經布滿了血絲,眸光有些混濁了,看得出,他很累,也很疲憊。
歐陽瑾燁看著站在眼前的歐陽瑾軒,他原本整潔的長袍早就已經麵目全非。袍子的低端不知道從哪裏扯掉了一塊布,剩下的一塊布頭鬆鬆垮垮的吊在藍紋花底的衣服上,掛在腰間的玉佩不翼而飛,胸口處也染上了一處暗紅,歐陽瑾燁以為是他受傷了,忙開口問“你受傷了?”
歐陽瑾軒看著平時冷冰冰的歐陽瑾燁有點緊張自己的樣子不由的一愣,他這是在擔心我?他心想著。“沒有,沒事。”可看著歐陽瑾燁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還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口,歐陽瑾軒這時候才明白,歐陽瑾燁以為自己受傷了。
他竟覺得心頭一暖,不由的笑出了聲,“哦,這個啊,我沒事,這血跡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在路上蹭到了別的人身上的血。”一邊說著他一邊用力拍了拍胸脯,已表明自己相安無事。
見他這個動作,歐陽瑾燁才冷冷的移開了眼,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漠然樣子。
歐陽瑾軒看著他,自知歐陽瑾燁也好不到哪裏去。
歐陽瑾燁原本引以為傲的烏黑長發上或許是染上了一灘血跡,也或許是塊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髒汙,頭發一大片都是暗紅。因為這幾日一直在與官兵忙活著,從石堆中搬來搬去,他出了不少的汗,此時,一束較短的頭發與臉頰黏糊糊的貼在了一起,看著就不舒服。
他前幾日還光潔的下巴已經長出了胡茬,在加上那一身黑袍,倒不是髒亂的樣子,反而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嚴。
“這起地震波動很大,給這處百姓造成的傷害也是不小,你們這怎樣?”歐陽瑾軒開口。
“你都說了,給百姓造成的傷亡不小,這也是一樣的。這幾日,我一直同官兵搜救埋在地下的難民,也救出了不少的人,但是大多,傷的傷,亡的亡,情況,不容樂觀。”
說著,歐陽瑾燁低下了頭。兩人相對無言。
歐陽瑾軒看著這雜亂的街道和哀嚎的百姓,他動手擼了擼袖子,招呼著官兵一同開始搬石塊。
歐陽瑾燁見狀,也過來幫忙,兩人沒有再說別的,加入了挖人的行列。
不過一會,石頭挖開大半,可考慮到其他地方的情況未知,不知道傷亡怎麼樣,也不知道遇害麵積多大,歐陽瑾燁看著麵前的歐陽瑾軒默不作聲。
“外麵的情況不知道如何,當務之急,是這些活著的百姓,你帶一隊人馬去安撫那些流離失所之人吧。”歐陽瑾燁衝著歐陽瑾軒說。
正在挖人搬石頭的歐陽瑾軒停下了動作,起身看向人群湧動的街道,一片荒涼之景。
安頓流離失所之人?這倒是個不錯的差事,倘若我做的好,還能夠得到眾多民心。何樂而不為呢?歐陽瑾軒心想著,便點頭,示意歐陽瑾燁他知道了。
他轉身,便招呼了一對人馬,準備按照歐陽瑾燁的囑咐前去安頓在災後活下來失所的百姓。
挖人的隊伍被帶走了一半,動作也就慢了下來,歐陽瑾燁站在空地上,看著歐陽瑾軒的人馬離去。
礙於歐陽瑾軒堂堂皇子的身份,一眾官兵還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倒也是聽話,省去了一些麻煩。
一路上,官兵們到沒有說些什麼,隻是跟著歐陽瑾軒走著,似乎是離開了歐陽瑾燁,不用再搬弄那些沉死人不償命的石塊了啊,他們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