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恒:“正因如此,太子安才想殺了我,為你姐姐報仇。我看咱們之間的仇恨,是永遠不能被化解了。”
羋清沒有回答,隻憐憫地看著薑恒。
“但是啊,”薑恒,“大爭之世裏,你殺了我,我又殺了你,最後大夥兒都死了,落得一個幹幹淨淨,就是我們要的麼?”
羋清終於道:“就是你們越人,越人用劍話。”
“下已再也沒有越人了,”薑恒答道,“公主殿下,您應當明白,是為什麼。”
“我明白。”羋清。
薑恒正要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羋清忽然:“薑大人,我很好奇另一件事。”
“什麼?”薑恒回頭道。
“如果我要你的性命,”羋清,“為我姐姐、為王室報仇,代價是我讚同盟會,你會答應麼?”
“不會。”薑恒想也不想,答道,“因為哪怕我死了,你們也不會釋懷的。”
羋清笑了起來,:“開個玩笑,薑大人。”
薑恒已大致心裏有數了,結束了一年裏,最後的煩心事。
他經過花園,正準備回寢殿時,卻見梅園外,兩人身影慢慢走來,似乎是一男一女,邊走邊談。
“趙慧!”薑恒認出女孩,忍不住道,“裏拿的什麼?”
太子瀧也沒想到這時候竟碰上了薑恒,朝他揚眉詢問,薑恒點頭,示意暫時解決了。
趙慧有點怕薑恒,事實上鄭國就沒人不怕他,薑恒當年在濟州時,趙慧與趙聰兩姐弟,短暫地跟著薑恒學過一段時間,先威嚴尚在,不敢忤逆。
趙慧忙躲到太子瀧身後,做了個鬼臉。太子瀧側頭看她,覺得很有趣,又朝薑恒眨了眨眼。
“子借我玩的。”趙慧。
“好大的膽子,”薑恒眼裏帶著笑意,,“月劍是給你拿來玩的嗎?”
太子瀧欲言又止,見薑恒絲毫沒有責備的神色,便會意道:“她很喜歡,我便做主送她了。”
薑恒沒有對太子瀧做主,將母親遺物交給他人一事有半點不快,若得人世間傳承,其意義將遠遠大於掛在宮中,當一件象征物。
他隻笑道:“持有月,就要有與其匹配的實力,你覺得你有本事嗎?學成了多少?出幾招給先看看?”
趙慧聽出薑恒之意,便抽劍道:“好啊,你看就是。”
接著,趙慧走進梅園,在飄雪中舞了一套劍法,月劍所到之處,梅花紛飛,雪片破碎,趙慧猶如仙女一般,最終執劍,轉身一笑。
薑恒眼角餘光瞥見太子瀧,忽然發現了什麼。
太子瀧的眼神始終落在趙慧身上,眼裏充滿了讚歎。
“花裏胡哨。”薑恒帶著笑意,嘲笑道,然而想到了曾經也過句話的羅宣,心裏便充滿了難以釋懷的悲傷。
趙慧本來帶著笑意,被薑恒一嘲諷,臉便拉了來。
太子瀧卻拍了幾,讚許道:“很好!”
趙慧:“你又知道好在哪兒了?”
太子瀧:“我雖不怎麼會習武,卻看得很多,你的功夫不錯。”
薑恒勉強一笑,了與太子瀧一模一樣的話:“不要拿著劍去殺人,盡量不要。”
“是!”趙慧聞言,便知薑恒沒有異議,馬上高興起來。
太子瀧還想什麼,趙慧卻跑了。
薑恒與太子瀧交換眼色,太子瀧欲言又止,薑恒卻道:“是月最好的歸宿,以後我要為娘正名,她不遜於五大刺客,下該有六大刺客才是。”
“所應當,她問我,”太子瀧,“‘你是越人嗎?’不知道為何,我覺得很親切,仿佛她認可了我。”
“你當然是,”薑恒,“王祖母是越人,你就是越人。”
“我也是風戎人。”太子瀧想了想,答道,“可我不像。”
“有什麼像不像的?風戎人身上,既有氐人的血,也有林胡人的血,除此之外,你還是鄭人,是梁人。”薑恒與太子瀧慢慢地走回寢殿去,“一百二三年前,雍人是中原人,咱們的祖上世世代代,既有代人,也有梁人、鄭人、郢人。百川入海,殊途同歸……”
飛雪之中,那句話隨著太子瀧與薑恒遠去。
“你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