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黑色的泛著冷光的鞋出現在她的視線。
莫未秧無力的說道,
“你怎麼又回來了?”
來的人一聲不吭,隻是冷冷的看著莫未秧。
莫未秧感到了異樣,她抬起了頭,整個人僵在那裏。
夏天佑孤傲的看著莫未秧,這樣的莫未秧很狼狽,眼淚和鼻涕一起流著,眉毛皺著一起,烏黑的發絲淩亂的粘在臉上,以前她哭的時候如雨打的夏荷花,嬌嬌弱弱卻有些倔強,很美,美的超凡脫俗。現在的她多了一份真實,隻是再也和美沒有任何的關係,因為全是心碎。
夏天佑本想讓這個遊戲久一點,他就像一隻貓,捉到老鼠後,要好好的跟老鼠玩一番,等到老鼠筋疲力盡的時候,他才會將老鼠乖乖的抓住。可是就在前一刻,他看到莫未秧的憔悴,莫未秧的無力,他的心竟然痛的窒息,窒息到每一次呼吸都覺得心疼。
夏天佑冷冷的說道,
“你早就應該想到是我,對不對?”
莫未秧掙紮著起來,她踉踉蹌蹌的向門口跑去,可是門口上已經立了幾堵人牆。她怎麼能忘了他是夏天佑,他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賬,他向來是個錙銖必較的人。
夏天佑的胸膛不住的起伏,這個女人看到自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跑?她不應該向自己解釋什麼嗎?或許自己還會一時心軟原諒她,不,絕對不能原諒,自己的腦子中怎麼會出現原諒這個詞呢?她拋棄了他,她犯的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莫未秧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咬著唇不說一句話,兩個人一直在屋裏保持沉默,他們仿佛在較勁。
莫未秧抬起頭看著夏天佑,三年來,他還是那個他,麵貌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更清瘦了些,隻是他的眼睛裏不再有柔情,有的隻是無盡的恨意,也是,他現在跟蘇雲曦結婚了,即使柔情也是對蘇雲曦,而不是自己。
莫未秧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們再也回不去了。他是恒天的掌門人,而且他現在的地位是絕對沒有人可以撼動的,聽說恒天三年間已經做大做強,甚至將蘇氏的企業也吞並了。而她隻是一個花店的老板,一個每天靠著賣花艱難生存的單親媽媽。
她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牽扯,隻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知道莫念就是他的兒子。
莫未秧一字一頓的說道,
“把孩子還給我。”
夏天佑憤怒的盯著她,她沒有解釋自己的離去,沒有關心這些年來他過得好不好,竟然隻關心她的孩子。
他睥睨著莫未秧冷冷的說道,
“休想!”
莫未秧有些絕望,有些慌亂,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有事,她已經虧欠他很多了,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完整的愛,讓他跟著自己過著艱辛的日子。
她的聲音哽咽,
“天佑,別這樣好不好。”
一聲天佑揉碎了夏天佑的心,她以前總是這樣喊他的,他決定再給她一個機會。
“如果讓你在我和孩子中選擇,你還選擇誰?”
莫未秧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孩子。”
夏天佑沒有想到她回答的這樣的幹脆,好像自己就是一個包袱被她急急的甩掉。原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竟然比不上一個三歲的孩子。
他的心仿佛在冰火兩重天裏過了一番,嘴角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何苦這麼辛苦的找尋。”
這麼多年來他一刻也沒有放棄對她的找尋,他動用了他所有的關係,就是找不到她的蹤跡,他都要瘋了,他原本以為隻要自己弄得動靜大一些她就會自己送上門來,於是報紙上出現了大篇他離經叛道的報道,將父母趕出去,娶嬌妻,玩女人,他甚至成了娛樂的花邊新聞的頭條,哪裏有他哪裏就有新聞。
可是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她竟然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直到有一天他的錢包掉了,一個帥氣的年輕人撿到了,年輕人看到錢夾裏的照片喃喃的說道,這個女人怎麼跟莫姐姐這樣的相似。
他留意了這句話,熱情的邀請年輕人共進晚餐,年輕人很聒噪,他將自己所知道的和盤托出。
夏天佑這才派人打聽到了小鎮,果然他看到了買花的她,她每賣出一朵花都要對顧客微笑,她笑的很美,美的刺眼。這就是自己魂牽夢繞的那張臉,可是這張臉卻為了多賣出一朵花對別人微笑,這種微笑原本隻屬於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