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拜師(1 / 2)

慧兒忙躬身向趙權深施一禮:“慧兒拜見師父。”不待趙權開口,遂轉身為趙權沏了杯茶捧至趙權麵前:“師父請喝茶。”趙權忙接過茶盅,連聲道:“少爺,當不得,當不得啊。”

“趙師爺,以後你就是慧兒師父,以你大才,願意教導慧兒,是他的造化,如何當不得?切莫再謙了。”周員外對趙權哈哈一笑道,說完,又望向慧兒:“慧兒,你看,趙叔叔畫得如此佳作,你可有感?”

慧兒自始為趙權研墨,一直盯著趙權作畫,但見趙權作畫之時,一臉悲戚,愴然無語。初時不明其意,但因也曾學畫,越看越品得其中三味,至最後畫作大成,因著見識了趙權作畫之始終,不僅見著畫作,也似見著其內心深情,感悟卻是最深。見父親周員外此時一問,略作思索,躬身應道:“回爹爹話,孩兒見師父作此畫作,頗有感悟,得著小詩一首,隻不知是否合著師父情意,但請寫在旁的紙上,請師父、邵老爺和爹爹指教。”

三人聽聞此言大喜,尤以周員外更感歡欣,忙命慧兒寫來一看。但見慧兒稍作沉思,提筆唰唰寫下四句五言小詩“寒雨孤風皺,獨溪靜默流,孤雁鳴一歎,回望故園愁。”

慧兒剛剛寫完,但見趙權一把抓起紙簽,雙手顫抖,唇齒抖擻,眼圈一紅,盡落了幾滴淚來:“東翁,少爺大才,少爺大才啊。我離家十數年,一事無成,每每念及雙親,無語凝咽,今日談及往昔,五味雜陳。東翁命學生作畫,學生放肆,不拘私情,率意而為,也是借了酒意,憶及父母雙親,念及往昔·······”說到這裏,已是泣不成聲。

周員外看到如此情景,也是所料不及,忙輕撫趙權肩背:“老弟,你少小離家,十數載未見親人,其中悲苦,我等省得,隻是怕我等感念再深,也難及老弟一二。慧兒年幼,無知妄言,幾句拙詩,不知怎得得老弟如此抬愛。”遂回頭對慧兒道:“還不扶師父稍作歇息。”慧兒忙過來攙扶趙權一旁坐了,邵老爺也過來幫勸,好一會兒,趙權才漸漸平複。將慧兒所書紙簽遞與周員外和邵老爺:“少爺當真大才啊。”

這時,周員外和邵老爺才拿起紙簽細細品讀,但覺這四句詩還算工整,立意也暗合畫意,用字也有佳巧之處。隻周員外還想聽聽慧兒所思所想,看是否真得了其中意味。轉向邵老爺望了一眼,後又看向慧兒道:“慧兒,你可將你所寫詩意講與爹爹三人聽嗎?”

慧兒聽得周員外一問,忙回道:“爹爹,孩兒所思尚淺,但請師父、邵老爺和爹爹指教。

孩兒所寫大體來說,是講北方深秋的一個陰雨天,一個男人,為了生計,離開家鄉,走到一條小河邊,聽到了一聲孤雁的悲鳴,回收遠眺,家鄉漸行漸遠,離愁別緒湧上心頭。”說到這裏,望一眼父親三人,見三人凝神聚聽,接著道:“這首句“寒雨孤風皺”,大意是秋意漸濃,天上刮著風,下著雨。想有人道:春寒料峭,春雨亦寒啊。話是沒錯,春天的雨也很冷,但春雨多指萬物複蘇,欣欣向榮,雨寒意不寒。另著,本詩還有第三句“孤雁鳴一歎“中的”孤雁”呼應,便顯然是秋景無疑了。至於孤風皺,或有人道:風何謂“孤”?怎麼孤?我想那孤風,孤的何曾是風?孤的是人啊,是路上寂寞的離人,是離人的那顆心吧。而這個“皺”,更有意思,如果淺顯的把它看成賣弄,僅僅寫風,寓風,就無味、也無謂了,它一方麵寫了曠野上風回轉了一下,又何曾不是離人的心揪了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