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歌,你準備何時回宮?”慕宸寒照常來到楚府,用過飯後問道。
楚卿歌端著茶的手頓了一頓,道:“我在楚府住的很好,暫時不想回宮。”
慕宸寒倒也沒有強求,對於楚卿歌住在楚府,經過一開始的暗流湧動,已經沒人在意這件事了,有些事情,習慣就好。
就比如他現在倒覺得,楚府這種有著人間煙火氣的生活,比宮中奢華卻冷漠的日子,好過多了。
“好,依你,傅昭然這段時間的診治,可有效果?”慕宸寒問出這話的時候,心裏還有些忐忑,記得那日,他隻是查了查傅昭然的用藥,準備搞清楚楚卿歌的治療進度時,第二日,楚卿歌便對他說,這些事情無需他操心。
雖然慕宸寒覺得心裏不舒服,但也不敢繼續查下去,他覺得百日咳的症狀,也不像楚卿歌的這個模樣,便自動排除了這病,隻以為是其他的什麼。
百日咳主要便是咳嗽過度,可楚卿歌從未有過這樣的症狀,慕宸寒心裏想。
坐了一會之後,慕宸寒還要回宮,便說道:“你跟二嫂說一聲,今晚我會過來吃飯。”
自從楚卿歌到了楚家,楚蘿和李嫣然便被皇上稱呼為‘二嫂’‘四嫂’。
一開始兩人還有些受寵若驚,隻覺得有些不自在,時日一久,便也隨他去了。
楚卿歌也無所謂,隻覺得慕宸寒對她,有些太過刻意討好的模樣了。
“好,我會說的。”楚卿歌點點頭。
慕宸寒的神情就有些一言難盡,好半晌他才悶悶的開口:“卿歌,今日又是二十七。”
二十七,他們每月約定的日子,她忘了嗎?慕宸寒看著她,眼裏有著絲絲緊張。
見他這幅樣子,楚卿歌的心驀的一軟,在心裏歎了口氣,說道:“我記得的,那陛下到時候直接來我的院子吧,隻有我與你。”
“好。”男人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嘴角帶著笑大步走了出去。
楚卿歌沒意識到,自己的嘴角也彎了彎,目送著男人走出了小院。
太陽漸漸往西沉了下去,楚卿歌吩咐著下人將慕宸寒喜歡的菜準備齊全,然後便迎來了傅昭然每日的問診。
兩人相對而坐,傅昭然將東西往藥箱裏收,楚卿歌問道:“傅太醫,我的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傅昭然手中動作一頓,合上藥箱,發出一聲響,隻是比原先要重的多,聽上去,倒像是在跟誰生著氣一樣。
“娘娘很在意身體?既不願聽從臣的話,又何必再問。”傅昭然單純的很,懊惱的神情在他臉上顯露的清清楚楚。
楚卿歌笑著搖了搖頭,道:“太醫,我何嚐不想繼續活下去,可是去了你說的那醫者那裏,也不過是續命一年半載罷了,我很累,不想再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了,對我而言,一年半載,倒還不如我僅剩的這兩個月。”
傅昭然還想再說什麼,門外傳來瓷器打碎的聲音,楚卿歌心裏一動,轉眼看去,楚蘿和李嫣然不知道何時站在那裏,腳邊是一地狼藉。
楚卿歌扶了扶額,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兩人的淚眼婆娑。
“卿歌,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李嫣然沉不住氣,率先問道。
楚卿歌低著頭不說話,楚蘿則是轉向了傅昭然,第一次冷著聲音問道:“太醫,作為娘娘的家人,我們有權知道真相。”
四個人的對峙悄然無聲,卻又彌漫著沉重且一觸即發的氣氛。
最後,楚卿歌歎了口氣,打破僵局:“二嫂,四嫂,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