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根手指捏著武戌的衣角,紅著眼睛像極了受傷的兔子:“縱然死在路上,也算是忠孝兩全了。”
武戌手上便捏的更輕了些,像是輕輕握著宛蓮的掌。寬厚的手掌包裹著她的葇夷,那溫度直接暖到了心尖兒一般。
王氏聽著外頭的吵鬧,心知武戌回來了,那宛蓮便更欺負不得,便急忙轉頭,裝作昏死的樣子。
“娘要讓兒媳婦做客妻?”他深吸口氣,盡可能保持冷靜。
他原以為,娘待他隻是不如待大哥、小弟那般喜歡,今兒個才發現,他就像那撿來的孩子,可以當球踢的!
讓他媳婦去做客妻,為人母,往自家兒子頭上蓋綠帽子,也是亙古奇聞了。
“你懂什麼。”秦婆子倒沒覺得有錯,甩了甩掌燈的胳膊:“這媳婦兒一看便是個不中用的,定是沒福氣給你生兒子的。趁現在還有幾分姿色,讓她給家裏賺點錢,將來你也好另娶賢妻。”
武戌:“……”
“兒子謝過娘親好意,另娶太麻煩,便就是這一個吧。”武戌坦率,眼中低頭看了一眼宛蓮:“既然我認了這媳婦,客妻之事,便不作數了。”
“不行!”秦婆子心裏的盤算頓時被衝撞了大半:“你不能認!她必須做客妻!那定金都收……”
“定金?”秦婆子收的快,但武戌還是聽得清楚。他徹底冷了臉,難怪娘這般盯著自家媳婦,竟是已經找了買主的!
瞅著為了那點銀兩,要置他臉麵於不顧的娘,和為他守節,甘願拚死千裏尋夫的宛蓮,這差距簡直不要太大。
武戌發了怒,秦婆子還是有些許懼意的:“二郎莫惱。”
“其實娘不瞞你說,你這媳婦兒娶的我並不甚滿意,她身體瘦弱,一眼瞧去就知道不是個好生養的命。若不是她爹給她準備的嫁妝,為娘也不會跟她家下了婚書。”
秦婆子滿眼的嫌棄,又拿出一副老不死的做派:“娘就是想著,用那嫁妝給家裏添置些東西,將來你也好娶妻。”
“那是她的嫁妝!”武戌眼皮子一跳,怎的都不敢相信,不過幾年時間,他娘竟然變本加厲,變得如此蠻不講理!
秦婆子惱羞成怒:“那又如何,就她這小身板,如果不是因為嫁妝,我斷才不會讓她進咱家的門。現在既然已經
是咱們家的人,就要聽我的話。不過就是讓她做點小事,還不成了?”
宛蓮氣結,硬生生的擠出幾滴淚:“婆婆竟覺得客妻是做小事?客妻與那花樓戲子有何區別!婆婆這分明是要逼良為娼啊。”
秦婆子不以為然:“誰讓你不好生養,早晚都是要武戌休了你的,現下自然要讓你做點事,給家裏賺些銀錢。”
“……”宛蓮默然,還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將厚顏無恥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的。
“二郎,你聽娘的,娘不會害你。”見宛蓮不語,秦婆子隻覺得她是無理了,親昵的拉著武戌的胳膊:“且先進屋,你若喜歡她,過幾日你便可與她同房。”
過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