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淺淺!你冷靜一點,你看著我!”顧西年強行扶住顧淺,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被淚水浸透的眼睛,好像一雙易碎的琉璃,搖搖欲墜。
顧西年並不希望這樣,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拯救顧淺,“顧淺,你還相信我麼?”
顧淺迷茫地看向顧西年,腦中一瞬間閃過許多夢境中的畫麵,有顧西年推開她,顧西年對她惡言相向,顧西年對她滿臉厭惡。
可即使是這樣,顧淺還是相信他的,不知道為什麼,像是出於一種奇妙的本能反應。
顧淺點點頭,氣若遊絲,“我相信你。”
“那你就要相信,我一定可以救你!我不管裴天朗用什麼惡毒,奇怪的辦法,沒有人可以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所以,在我找到解決辦法之前,你要務必,好好的活著……”
顧淺仍舊是木然,呆呆地看向顧西年,像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好麼?”顧西年又重複了一遍,滿臉鄭重。
顧淺並不太想答應他,如果一直是這樣活著的話,未免太痛苦了,噩夢纏身不說,還要與人共用身體?
而這身體原本就是她自己的!
可是顧西年從未這樣看過自己,那樣充滿祈求,充滿希冀的眼神從未出現在他的臉上過。顧淺突然明白了,以前遇到的那些事,對於顧西年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沒等自己崩潰,他就可以都解決好。
這件事是有些困難了,可是他也從未像自己這般放棄,甚至求死。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是因為自己,顧西年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可是他沒有,他總是在努力,總是安慰自己。
那自己又憑什麼隻想著拋下他,隻想著一個給所有在意她的人都帶了痛苦的解脫呢?
“好。”顧淺最終還是說出來了,雖然語氣仍舊虛弱,可是卻有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不就是做噩夢麼,有什麼大不了的,顧西年是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不是麼?況且,這本就是我自己的身體,憑什麼要給別人用?憑什麼要因為那個人而放棄自己的身體。
顧淺的意識從未這麼清醒過,清醒地讓裴天朗有些感覺不到他們之間的聯係了。
裴天朗最不願意的就是看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他心中定神,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顧淺剛剛萌生出的一點鬥誌和清醒,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
可顧淺也並非是案板上的魚肉。在她鬥誌盎然的時候,越是這樣她就越想反抗。
那人憑什麼控製自己?他對自己做的事還不夠麼?
她臉上依舊是不動聲色,滿臉輕鬆的跟顧西年說想要吃什麼。
顧西年當然是不遺餘力的滿足她,兩人一邊吃一邊說笑。
恍惚,好像回到了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
“淺淺,你知道麼,兩個孩子都很想你。雖然在爺爺那,吃的好睡得好,還沒人管著他們,但是他們依然很想你。你想他們麼?”
“當然想啊!你是不知道,這兩個小家夥在我的夢裏是怎麼虐我的,一會又不認我了,一會認我但又不喜歡我啦。反正是沒給我好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