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燁摸了摸臉,一雙眼睛不自覺地眯了起來,對這樣不講理的人,她特想還一巴掌回去,可是吳英秀終究是長輩,她還是忍了下來。
她能忍,秦陸忍不了。
秦陸在他們進來之後沒多久也跟著進來了,在他們斜後方坐下,沈佳燁因為始終背對著他,所以根本沒有發現。
店裏人不多,吳英秀的聲音又尖銳刺耳,他就算不想聽她說話還是盡數都聽了進去,越發替沈佳燁感到不值得。
這樣不講理的老公和婆婆,真是難為她受委屈了。
沒想到她一再忍讓,對方居然會伸手打人。
秦陸看到沈佳燁的臉上霍然多了一個手掌印,心疼的恨不得殺了吳英秀。
所以他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把吳英秀的領子揪著,他本來就身材高大,吳英秀又矮又瘦,根本抵抗不了這樣的力氣,被他像拎一隻活雞一樣兒給提了起來。
沈佳燁嚇了一跳,哪能想到秦陸會在這裏。她連忙勸他:“幹嘛呢,趕緊把人放下來,別鬧了!”
秦陸像沒聽到一樣,對著臉色煞白的吳秀英大聲地說:“跟沈佳燁道歉!”
吳秀英隻知道扯著嗓子喊:“打人啦,這裏有人對老太太動手啦!”
他眼裏像藏著一團火:“我叫你跟她道歉,聽到沒有!”
陳天行也趕緊來拉他,用盡力氣把他媽給拉了下來,上去就要對秦陸動手,卻被秦陸一個反手壓在了桌子上。
秦陸對著他的頭就拍了幾下:“你就是陳天行是吧,聽說你婚內出軌,還死皮賴臉地纏著沈佳燁不肯放過她,你說你一個男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陳天行的臉痛苦地擰在一起,沈佳燁倒一點兒不心疼,就是擔心秦陸年少氣盛,再惹出禍端,聲音冷而肅穆:“你再不放手,我就不理你了。”
他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鬆了手。
“跟我回去,我見不得你這麼被人欺負不還手。”他眉頭情鎖,難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正準備跟他走,吳秀英卻認為自己受了委屈得討回來,就捶著胸口喊:“什麼世道啊,打了人一聲不吭地就走了。我的心髒好疼啊,我渾身都不舒服,一定是被他給弄的!”
沈佳燁幽幽地瞥了她一眼:“您這麼一手碰瓷兒可真沒意思。”
吳英秀提高了聲音:“沈佳燁,這個男的是誰,哦我曉得了,原來不是天行出軌,是你在外麵不老實有人了!”
秦陸還想再回頭跟她說什麼,沈佳燁已經拽著他的手腕把他給拉了出去:“你跟著我幹嘛?”
“我不放心。”
“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了?”沈佳燁有些煩躁。
他不以為意:“她罵你,我受不了。”
沈佳燁心裏有些溫暖,無論怎麼樣,這個人在她受了委屈的時候站了出來,她不是不感動的。
“行了,把車開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你先走。”
她讓秦陸離開,自己沿著這條路漫無目的地開車,原本以為失望已經足夠多了,沒想到隻是個開始。她幾乎可以預見到以後的糾紛,把曾經在婚姻裏相濡以沫的兩個人,撕扯著拉到了一個對立麵,再無緩和的可能。
果然如她所料,陳天行母子見從她個人身上無法下手,開始給她的項目公司施壓,吳英秀的身體一點兒事都沒有,卻非要說自己心髒不好,堅持住到了醫院裏。
她第二天就給沈佳燁打電話,說如果沈佳燁不肯幫陳天行,她就告訴其他人和當地媒體,輕舟集團的員工毆打老人。
沈佳燁又不傻,開了通話錄音之後說:“剛才信號不好,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下。”
吳英秀自作聰明的盤算被她都錄了下來,防止後麵真整出來一些輿論麻煩方便應對。
但是她就住在醫院不肯走沈佳燁也頭疼,秦陸動手也是真的,那家餐廳幾個服務生都看到了,解釋起來不一定講的清楚。
梁雲川和顧唯回來以後,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情。這跟梁雲川猜的差不多,當時秦陸說想要追求沈佳燁,他就大概清楚沈佳燁的婚姻肯定出了大問題,不然秦陸不會平白介入別人的家庭。
他把秦陸拎到了辦公室就是一頓批:“我讓你到舟山實習是為了增加實踐經驗,不是讓你來打架鬧事的,再有下次,就給我滾回北京去。”
秦陸見到了梁雲川就老實了,也不敢再說什麼,可是他還是不認錯:“哥,你是沒看到那個老太太多壞,說話比罵人還難聽。”
“那也是人家的家務事,跟你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