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引私情卻道公義,酒樓邀心思慌亂(1 / 2)

話說沈寧安本早沒了興致與心思談其它事,卻聽這歐陽瑜猛然提起這一茬子事,如轟雷掣電,細細思之更覺駭人視聽,當即出聲斷喝道:“你哪裏知道,我隻不過同她幼時有些情分,如何就能深到這種程度,許是你想差了。”

一麵又瞧著他的眼睛鄭重囑咐一聲,到底心裏久久不能安定:“可別瞎說了啊,沒得讓人誤會。”

歐陽瑜撇他一眼,隻沒好氣道:“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偏你整天沒心沒肺的裝不知道。像你這樣個人物,學識淵博、一表人才的,又是當朝狀元郎,旁人趕著巴結都有,何況結親豈不是更好。

且你又不能尚公主,同旁的富家仕女又不熟稔,索性如今別人拋出橄欖枝,你就趕緊接了得了。至於那宋家千金,我冷眼瞧她是個好的,到底那樣貌是極過得去的,就憑那般身份,又通身嫻靜儒雅的氣派,要什麼婚事沒有?你還不抓緊著。”

說罷斜睞她一眼,隻自顧往前走著,沈寧安早已心思大亂,卻想:我與她同為女兒身如何能夠,別的時日瞞過去倒也罷了,新婚夜是斷不能的。又想起今日那宋大人問她可也婚配沒有,便愈覺心煩意亂,倘是真動了心思,豈不是亂套了,心中也暗下決心,往後斷不能同她多加往來。

想通了這些,到底不能放下些事,隻見通衢人煙稀少,連著燈影也撤了不少,又兼天黑霧重,二人便緊趕著家去。沈寧安到底不能安心,又偏頭去瞧歐陽瑜笑道:

“她既這般好,你怎的不要?”

歐陽瑜白他一眼,隻喑聲不語,並不想多說,偏她又趕著緊問,逃脫不得,也就答了出來:

“人家瞧上的也不是我,何必上杆子當個備貨,反教人看輕了去。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性,還來問?從來事情由不得我自己做主,怎的婚姻大事也不許?”

沈寧安見他這般說辭,又反詰道:“那怎麼我就要尋個富家仕女,平民百姓的女子就不能夠?”

歐陽瑜聽她這般問了,本是要往前走的,竟是停了下來,繞到她跟前,睜著眼眸上下打量一通。沈寧安本是不耐,又見他這般行止,撇嘴不悅道:“你盯著我瞧做什麼,還能看出花來?”

那人並不理睬,隻捏著她的肩膀義正辭嚴道:“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沈寧安不防,被他這麼一碰,就有些不是滋味,想要掙開,奈何捏的緊了,怎麼也不得,隻得瞪著他問:“我知道什麼?”

“你要入仕途官場磋磨,縱然如今是狀元郎,瞧著風光無比、前途似錦的,到底根基淺薄,若沒有嶽家幫襯,仕途道阻且長,你難道不知?且朝堂之流,大多嫉賢妒能,你又是這麼個性子,恰如李靖、郭子儀、姚廣孝等,臨到最後都要明哲保身方能於其中迂回輾轉,何況是你?”

沈寧安總算掙脫開了他的手掌,隻瞥他一眼,便說:“憑日後怎麼樣,我隻求如今無愧於心。再說,我想著來官場,是為著盡平生之力,抒慢身之誌,可不是想著這些旁門左道的。

憑我要攀高枝,還能沒有資源,這些日子但凡有人遞了拜貼來,哪一次不是拒了。實在推脫不了的,你又何曾見我與他們多說過什麼。這次實在沒辦法,人家轎子都安排穩妥了,總不能下了他的臉,叫外頭吟詠一聲咱們擺款,三請四請都不來,又圖什麼好呢?”

歐陽瑜聽罷,又好氣又好笑:“偏你由頭足,既對她沒有心思,還是避著些閑。如今到底是一處地方,該有的應酬推脫不了,少不得要見麵,屆時冷著她便也了了,一來二去,她心底必也有察覺,如此煩了,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