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維維清了清嗓子,“那個,這之後沒兩天,羅美娟就剃了個男式的寸頭來上學,就跟示威似的,南老師找她家長幾次,都沒人來,結果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再比如,她夏天最愛標新立異,總穿長衣長褲,脖子上係著小紗巾,看著就特別嘚瑟。”
她自己挺有感觸,又加了點自己的理解,“初中高中的時候,班裏不是都有那樣的女生嘛,愛美,不聽老師家長話,愛玩與眾不同什麼的,老師管起來最頭疼了,說穿了就是叛逆嘛。”
“你認識那個時候的羅美娟?”
吳維維讓蔚池喬問得一愣,“不認識啊。”
蔚池喬沒說話,艾雲台眼神掃了一下,對吳維維說:“不了解全貌,不要輕易下主觀判斷,先入為主這個習慣很不好。”
“我錯了,我注意,隊長。”吳維維鼓鼓兩腮。
阮鹹湊上去,“但這起碼說明羅美娟的家庭關係確實不太和諧,她家長對她在學校的表現也不太上心,那最後怎麼又是她贍養母親,而不是她哥哥呢。誒,維維,南老師沒說她和林薔的關係嗎?”
吳維維搖頭,“因為南老師不太喜歡她倆,所以把她倆座位安排的比較靠後,別的她也不太知道了,這是初中,直升本校高一那年,南老師休產假,換了個老教師臨時帶班,那老師現在退休已經聯係不上了,我就找到了當時班裏的學委和文委,都是女生。據她倆回憶,高中的時候,林薔的人際關係還可以,羅美娟就還是孤僻,班裏有幾個初中同班的同學,說過些羅美娟的閑話,林薔還幫她出過頭。”
“後來有一陣這倆人有點兒閨蜜形影不離的意思,放學也一起走,午飯也一起吃,上課還傳個紙條什麼的,可也隻持續了一小段時間,然後這倆人突然就不說話了,林薔還帶著隔壁班的女生放學堵過羅美娟幾次,罵她教訓她之類的,然後,林薔家搬家,就轉學走了,那之後也沒聽說倆人之間還有什麼聯係了。”
婁瑞把臉埋在手心,使勁搓了搓。
剩下幾個糙爺們兒麵麵相覷了一會兒。
“天呐,”阮鹹吼了一嗓子,“維維,麻煩你站在青春期女娃的角度上,給咱發散發散,這都啥事啊,雞毛蒜皮的一堆零碎兒。”
吳維維從來有點女漢子屬性,腦子裏沒太多小女生的彎彎繞繞,撓著頭為難的琢磨了一會兒,“這我發散不粗來,要是我們班裏,嗯......反正兩個女生之間,一般要是有什麼共同的小秘密,就會比較容易成為好朋友,要是突然反目成仇了,這個嘛,原因就比較多元了,什麼羨慕嫉妒恨了,很小的誤會就......哦,也可能是因為喜歡上同一個男生了,青春期嘛,這種事挺多的,不是還有疑似吻痕嘛,也許就是早戀呢。”
“你這是自己切身的人生體驗嘛?”阮鹹看著她笑。
“我就愛goodgoodstudy,daydayup!”吳維維表情嚴肅。
“那就先這樣,”艾雲台打斷他倆胡扯,“現在案情千絲萬縷,太複雜,有新情況的時候大家多通通氣,接下來有什麼新思路嗎?”
“隊長,要再問問林薔嗎?”婁瑞問。
艾雲台凝神想了一下,“先放一放。現在要說林薔和羅美娟案之間沒有關聯,或者僅僅是和汪梅之間有關聯,我是說服不了自己的,可也不能再擠牙膏似的耽誤時間了,這個時候林薔不說,或是說深說淺,其實等於完全由她在掌握主動權,我們還要進一步辨別她交代內容中信息量的真偽,沒那麼多時間了。”
“那,汪梅那邊呢?”婁瑞問,“審嗎?”
艾雲台搖頭,“沒用,汪梅明顯比林薔的心理素質更好,而且看她的表現,其實不難揣測她的心理——事情到了今天,脫罪已經不可能了,那除了我們有確鑿的證據,她不會主動再給自己增加罪名。”
他站起來,看了看大家,“婁瑞,去查幼兒園,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證明霍小雅不和班裏同學上課的時候,都和什麼人在接觸,具體都幹了什麼。另外,熊傑那邊的搜捕不要鬆懈。”
“是。”婁瑞站了起來。
“阮鹹,”艾雲台點名,“屋村那邊還算是汪梅活動的主要範圍,也是她老家,再去重勘,另外,鄭所那邊報上來個案子,你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要是不急,就先壓幾天。”
“是,隊長,”阮鹹掏出手機來安排人,又問,“鄭所那邊什麼案子?就恍惚聽見一耳朵,具體還真不知道。”
“你去了找他了解吧,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是死者的丈夫,案情應該比較簡單,基本已經鎖定了......”艾雲台自己也站起來,想說什麼又停住,看著一直雙眼瞄著桌角某一點發愣的易千裏皺眉,“易少爺,你是昨晚沒休息好,上這賣呆兒來了?有思路就說,沒思路就看看能幫幫誰的忙,跑跑腿,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