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肖二娘靠著京杭大運河,就靠這條河過日子。
不過她和那些苦哈哈的纖夫、抱團結夥的漕丁、走南闖北的小商販不同,她是一個酒肆老板。
而且是一個,在京杭大運河上名頭很響的酒肆老板。
肖二娘的名頭來得虛,她家酒水並不好,她家飯菜也不香,她所有的名聲都來自一個“騷”字。
沿運河討生活的人很多,什麼樣的下三濫都有,如果肖二娘僅僅是騷,她很難在京杭大運河做好生意。
不過現實就是這麼神奇,這個婦人不僅站住了腳,酒肆還開了十多年,並且生意很紅火。
一個姑娘,而且是個漂亮姑娘,要做到這一點確實非常難。
好人很好做,壞人也好做,但是成功的商人很難做,更何況還是個女商人。
沒有人知道她的訣竅,也沒有人了解她的過去,甚至沒人記得她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蘆子溝。
仿佛這個人一開始就在那裏,一開始就在和客人打情罵俏。
蘆子溝的酒肆很受歡迎,但要問為什麼受歡迎,多半還會被人鄙視一番——給苦哈哈開的野店,再受歡迎能有多好?
若是追問急了,被問到的人多半會告訴你,在這個小酒肆裏,除了能看那個煙視媚行的老板露大腿,還能吃到實在的肉包子。
肖二娘店裏包子不算有名,因為味道確實很一般,但口碑卻出奇的高。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且隻有一個——給的多。
肖二娘店裏的包子看著平平無奇,實際上卻內有錦繡,別人家肉包最多給點肉末,但她家包子一口咬下去,滿口都是肥油。
油水給這麼足,即便味道差點,對那些苦力來說也夠了。
今天肖二娘起了個大早,一到店就把夥計支使的團團轉。
時至初秋,今年的新糧即將開始入庫,京杭大運河也要迎來最忙碌的時候。
靠著水路做買賣,店裏生意自然跟著人流漲跌,她不得不用心些。
將灶台清掃幹淨以後,肖二娘揉著腰走出廚房,剛想著第一筆生意什麼時候開張,就見兩少一老從坡下走來。
隨著客人越走越近,她的雙眼也開始放光,走最前那年輕人的模樣,確實讓人渾身得勁。
肖二娘連忙退到屋內,掏出鏡子看了看臉,又拿出口脂咂了咂,這才款款移步門外。
蘆子溝黑店老板是個風騷娘們這件事,陳衝早從夏老二嘴裏知道了。
可直到親眼見到那半露的鎖骨、裙子下若隱若現的大腿,陳衝才對她的“騷”有了個直觀的感受。
去其精華、取其糟粕是我大清一貫傳統,在入主中原之後,韃皇不僅搞各種文化壓製,對技術的殘害也不輕。
但不得不說,在保守這一點上,它確實是將其發揚到了變態的地步。
在如此社會風氣下,眼前這徐娘半老的小阿姨還敢頂風作案,可見這人確實可能不太正經。
倒不是陳衝有偏見,而是這種搞法的女人,手上沒點本事根本活不下來。
見英俊小哥為自己豔光所懾,肖二娘心頭竊喜,暗道今夜估計又要渾身散架了。
不過她是歡場老手,知道對上這種嫩頭雞,太主動反而不好,隻有含羞帶臊,才能撩得對方出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