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的疼痛席卷了寧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醫院,隻覺得自己的眼前發黑,身邊的聲音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

她的額頭滲出冷汗,陳媽在她的耳邊不住地說:“少奶奶,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少奶奶?”

見寧溪沒什麼反應,陳媽著急地說:“這還在宮縮呢,照理說少奶奶不可能疼成這樣啊?怎麼現在,好像連說話都聽不見了?”

一邊的醫生對寧溪做過檢查之後說:“以她的狀態,恐怕是不能順產了,我看還是剖了吧。誰是家屬?簽一個同意書吧。”

陳媽聞言更加著急:“少爺還在趕過來的路上呢。”

“我是她爸爸,我來簽吧。”嚴正修走上前去。

他的心裏自責不已,寧溪還沒到預產期,忽然就發動了,沒準是被他剛剛的話給刺激的。

護士不住地擦著寧溪額頭上的汗,說:“病人的血糖太低了,我看還是先換好衣服推進去吧,不然待會都要暈過去了。”

匆匆簽完單子,看見後麵的風險告知書,嚴正修一下子急了:“不過就是生個孩子,怎麼還要簽這種東西?”

那單子上寫著,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嚴正修就慌了神。

護士連忙安慰:“先生,這就是我們醫院的流程,每個人做手術都要簽的。剖腹手術很安全,不會出什麼問題的。隻是有些孕婦,也會出現血崩症狀,也是未雨綢繆。”

“血崩?”嚴正修簽完字的手都有些發抖,對護士說,“我們要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設備,一定要讓她承受最小的痛苦,安全地生出最健康的孩子,知道嗎?無論花多少錢,最要緊的就是讓我的女兒平平安安。”

嚴正修的臉上滿是怒氣,護士看了有些懼怕,連忙點頭:“好,先生,請您放心吧。你們先在外麵等等,我們去準備手術。”

看見嚴正修著急的樣子,馮燕清上前來,用麵紙擦了擦他額頭的汗:“正修別擔心,女人都要生孩子的,咱們就在外麵等著。”

她嘴上雖然這麼安慰,但是心裏也是緊張不已。兩隻交握在一起的手,掌心裏滿是汗漬。

嚴正修的眼圈發紅,啞著聲音對她說:“燕清,我實在對不起溪溪,都怪我。怪我剛剛跟她提到了她媽媽,刺激了她,她一下車,肚子就開始疼了。”

見嚴正修坐立不安的樣子,馮燕清握緊嚴正修的手,對他說:“正修,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有用。現在溪溪已經進去了,咱們能做的,隻有祈禱她順順利利地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多的是時間,讓你做一個好爸爸、好外公。”

“溪溪在哪裏?”

紀修齊接到陳媽的電話的時候,正在開股東會議,他不顧滿會議室的人,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

一路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紀修齊趕到醫院的時候,還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隻是襯衫後背都已經被汗給浸濕了。

“修齊,溪溪已經被推進去了。”

馮燕清見紀修齊過來,忙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