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轉動,最後落在眼前擔憂的俊顏之上。

“你,回來呢?”聲音都是嘶啞的。

霍慬琛點頭,將手中的水杯遞至她的唇邊,“先喝點水。”

慕槿歌順勢喝了兩口。

被子下的手依舊緊緊的拽著。

霍慬琛放下水杯,摸了摸她的臉,“做噩夢呢?”

想到剛才的夢,慕槿歌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更是蒼白得可怕。

霍慬琛眉頭擰得更緊,伸手就將人抱到懷裏,“別怕,隻是夢,我在,我一直都在。”

熟悉的氣息讓慕槿歌感覺安穩,好一會僵硬的身體才得以放鬆。

探手抱住眼前的人,然後慢慢的用力,都最後雙臂似乎想要將眼前的人給勒進自己的身體裏。

好一會兩人都沒有說話,在床頭燈不算明亮的光線下,兩人隻是緊緊抱著彼此。

待那種絕望的恐懼漸漸消散,慕槿歌才算是徹底的清醒過來。

從他懷裏退出,垂眸撥了撥自己頰邊的碎發,“什麼時候回來的?”

身上的水珠早已經幹了,唯有頭發還濕潤著,不時地有水珠滴下。

慕槿歌看到,本就蹙起的眉頭沒來得及舒展,又再度擰了起來。

“頭發怎麼沒擦?”說著推開她就要下床,“我給你拿吹風吹吹。”

“不用。”霍慬琛直接將攬到懷裏,自己則挪到床頭坐好,輕聲一歎,“不打算跟我說說嗎?”

從他回來,他雖未表明,但潛意識裏一直都回避著慕語的話題。

四年前目睹失去慕語過後她自殺的行為,那一直是霍慬琛心上一道解不開的結。

三年後她回來,想要留下她的思想遠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

他擔心重提慕語的死會讓兩人再生隔閡,是以就算後來調查那麼多事情,可兩人都沒有再單獨的好好的談過這個問題。

而他也以為,四年過去,隨著太多事情被挖掘出來,她已經走出了目睹慕語死帶給她的痛苦深淵,卻不想原來午夜夢回之時,這仍舊是她不願觸及的夢魘。

在浴室裏,聽到那一聲似要衝破靈魂的嘶吼,他意識到有些話題他們必須好好談一談。

對於方才的噩夢,慕槿歌並未完全放下,聽他問起,下意識的想要回避。

埋首在她頸間,有些鴕鳥的不願抬起。

霍慬琛嘴角有笑,這般孩子氣的舉動,讓他先生綿軟的同時何嚐又沒有心疼。

隻是,有些傷口必須要撕開讓膿水流出才能痊愈。

不然,隻會成為她一輩子走不出的夢魘。

“夢見媽呢?”她不願主動開口,他就主動提及。

聽不出多堅定的語氣,但慕槿歌卻清楚他的固執。

隻是,今晚的噩夢不是源於四年前,而是今天……

隻是這些她如今無法跟他訴說。

媽在對方手裏,而她都還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

她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等師兄的消息,還有帝都那邊……

她隻希望時間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