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為九州是個海島,所以這項“農業協同組合”計劃裏還包括了漁業。
且不提九州島諸藩的使者回去後會如何跟家老稟報,相比萬造衣錦還鄉般的意氣風發,此時的趙新已經來到了赤岩城,他要在這裏和遠道而來的沙俄使團會麵。
赤岩城,也就是克拉斯諾亞爾斯克。隨著1791年新年鍾聲的敲響,東西伯利亞那些被沙俄統治了一百多年的城鎮都改了名字。
比如葉尼塞斯克改為“平施”,取意是來自於葉尼塞河的古稱“謙河”,易經謙卦的象辭上說“君子以裒多益寡,稱物平施”。
伊爾庫茨克按照貝加爾湖舊稱改為“白柏兒”,由此北海特別區也更名為“白柏兒省”;雅庫茨克則按照鄂溫克人稱呼勒拿河的翻譯改為“大河”,涅爾琴斯克則恢複舊稱“尼布楚”,其意來自鄂溫克語中的“冷”。實際上西伯利亞很多地方的名字都來自於鄂溫克語,不是大河就是大川,要麼就是大海。
至於恰克圖就不用改名了,等北海軍出兵外蒙,直接就和一百多米外的買賣城合並為一個城鎮。
遇到改地名這種事,趙新怎麼會不搞事呢?
他經過慎重考慮,將圖倫這個不太起眼的村鎮,更名為“白柏兒省猶太族自治縣”。當消息一公布出來,北海鎮治下的猶太人都樂瘋了。剛剛成立沒幾天的臨時縣議會在一月底派人頂風冒雪來拜見趙新,並奉上了寫有所有猶太居民簽名的效忠書,表示以後將完全服從北海鎮的領導,趙殿下說啥就是啥,叫攆兔子絕不追雞。
趙新當然沒有被猶太人的迷魂湯糊弄住,他再次重申了猶太人不得以私人身份開展金融借貸業務的警告。當然了,給北海鎮打工,給個類似晉商票號的身股還是可以的。
事實上本時代的沙俄猶太人從事高利貸固然是祖上傳下來的“本能”,可是真要讓這些人涉足具有現代意義的北海鎮金融業還是差的很遠,主要原因就是受教育水平太差,識字率不高。
北海鎮和沙俄使團的會麵地點選在了城內那座用石頭新蓋的圖書館裏,而使團人員的住處則被安排在了當初魯緬采夫去世的那所院落。
雖然聽母金伯爵和斷手的雅克比伯爵講述過趙新的一些情況,可奧爾洛夫伯爵在見到趙新和他的手下參謀時,還是愣了一下。沒別的,這些敵人看上去實在太年輕了。剪裁合體的軍禮服外加修飾一新的麵容,讓趙新身後的盛海舟、李睿、久藏等人從上到下都透露著一股桀驁不馴的味道。
這些年輕的軍官們讓奧爾洛夫立刻就回想起當初製定了針對奧斯曼帝國的遠征計劃並擔任海軍總司令的歲月。
“您好,切斯曼斯基伯爵。”趙新穿著一身沒有軍銜的迷彩防寒服,笑眯眯的伸出了右手。
二十年前,奧爾洛夫伯爵被葉卡捷琳娜二世授予一級聖喬治勳章,並獲得了“切斯曼斯基”的稱號,從此他就被尊稱為奧爾洛夫.切斯曼斯基伯爵。
戴著一頭銀色假發的奧爾洛夫也是露出微笑,伸出手稍用力握了一下隨即鬆開,對趙新道:“殿下,見到您很榮幸。我不得不說,您現在在聖彼得堡可是家喻戶曉的人物,連女皇陛下也曾多次提到您。她說您,是她這一生最值得敬重的人物。”
嘿嘿,敬重?趙新心說恐怕是恨得牙癢癢才對。任誰丟了幾百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也會食不能寢,夜不能寐。從“烏索利耶會戰”結束到現在,沙俄方麵用了三個多月就派出了談判團,這動作不可謂不迅速。
他隨即又和使團的其他成員都握了手,輪到使團翻譯阿加福諾夫時,這位操著一口有些生澀的北京官話道:“尊敬的殿下,您好,我是......”
“嗬嗬,你也去過北京?北京好玩嗎?”趙新心說又碰見一個去過北京城的俄國人,話說馬神父和費神父現在的普通話可比這位溜多了。
“呃......很美好,鄙人十分懷念在中國學習的生活。”阿加福諾夫心說這位殿下的俄語居然說的比我的漢語還溜,他到底是跟誰學的?
等眾人紛紛落座後,趙新便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道:“諸位都休息好了嗎?你們的來意我很清楚,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直接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