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嚐過的痛苦滋味,通通讓你再嚐一遍。
*
恒親王府。
梁氏跪在連似月的麵前,恭恭順順地磕頭,“賤妾梁氏,拜見王妃。”
“抬起頭來。”連似月道。
“是。”梁氏緩緩抬起頭,望著連似月的神情有些畏懼,也有些敬意。
連似月望著麵前的女子,這女子果然和三夫人完全不同,扶風弱柳,聲音溫柔,看著還真不像是三夫人說的那種恃寵而驕的人。
不過,女子大抵如此,看到自己的夫君格外疼愛另外一個女人,心裏總歸不是滋味,尤其又尋不到什麼要緊的錯處來的時候。
因為這樣,連似月便更加覺得自己何其有幸,遇到了隻寵他一人的雲崢。
同時,梁氏也在暗暗地打量著連似月,她在相府早就聽聞過這個大小姐的威名,府裏的女眷對她諸多敬畏,管理著後宅的三夫人對她尤其尊敬,常常在嘴裏的話便是:
當初大小姐在府裏的時候……
她看著還很年輕,但是渾身自帶著氣場,這氣場會不知不覺地壓製住身邊的人。
“想必三夫人已經和你說過了,我讓你過來的原因吧。”連似月暗中打量著此人,說道。
“是,夫人都說過了,隻是,賤妾惶恐,不敢在王妃麵前班門弄斧。”梁氏謙卑地道。
“無礙,其實我才是才疏學淺,但也不影響我附庸風雅嘛……”連似月臉上露出微微笑意,道。
“王妃您謙虛了。”梁氏忙道。”
“先前九殿下費了一番心思替我尋回了一些真跡,我也是偶然間聽三夫人提起,才知道你精通琴棋書畫,便想著讓你前來與我解解悶,你無須太緊張了,隨意些。”連似月看似如沐春風一般。
“是,賤妾知道了。”梁氏的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笑容,看著輕鬆了許多。
“走吧,去書房看看。”連似月起身。
梁氏連忙上前,攙扶著她的手,道,“您小心些。”
“無礙,我方便的很。”
梁氏跟著連似月一同來到書房,連似月親手將一些畫作拿了出來,與梁氏一同鑒賞。
一開始的時候,梁氏有些不太放得開,表現的很拘謹,慢慢地,看著這些畫,心態才放鬆了,和連似月一塊鑒賞的時候,才開始展露自己的才學。
“你果然不是胸無點墨之備。’連似月誇讚道。
梁氏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意,道,“王妃過獎了。”
看完畫之後,連似月再邀請梁氏一塊習字帖,梁氏寫的是柳體,連似月說道,“我聽人說,你出生戲班子,但見你知書達理,怎會是戲班出身?”
梁氏聽了,放下手中的筆,眼睛裏流露出一抹黯淡,道,“其實,我並非從小在戲班,小時候也有先生教讀書的,隻是,我十三歲那年,家中橫遭變故,以至家道中落,父親無奈之下將我送到了戲班。”
“原來如此。”連似月點頭,道,“勾起你的傷心事了,抱歉。”
“不不不。”梁氏連忙道,“王妃無需歉意,已經過去五六年了,我也已經接受了,沒事的。”
“你的心態也好,難怪三爺喜歡你。”連似月道。
梁氏臉上露出一抹羞赧,道,“是三爺不嫌棄我的出身。”
她說著,抬頭看到連似月的眼神,忙跪下,磕了個頭,道,“王妃,賤妾向您保證,對後宅沒有任何想法,我隻想安安穩穩過過小日子,絕不會跟夫人爭什麼,還請王妃轉告夫人,讓她放心。”
連似月見她主動提及此事,心想,倒也是個聰明的,沒等著她先發難。
“三夫人有所顧慮也情有可原嘛,畢竟這寵妾滅妻之事,她不是沒有見過,剛好,梁姨娘你又格外得三爺的喜歡。”連似月說道。
“是,王妃說的對,可是,可是,可是賤妾出身卑微,什麼都沒有了,賤妾也很怕失去三爺的寵愛,實在不得已才想哄著三爺啊。”梁氏一時衝動之下,說道。
“嗬嗬……”連似月笑道,“你倒是稍有的坦誠,不過,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你若不順著三爺,他不寵著你,你也難得立足。”
“是是是,王妃娘娘您心明如鏡。”梁氏連忙說道。
“罷了,先別說這些了,說來說去,這是連家後宅之事,我已是恒親王府之人,不便多加幹涉。你就權當是來陪我解悶的吧,放鬆些。”連似月起身,仿佛已經不再多管連家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