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嶼森邊換著鞋,邊聽著趙嫂的話,直到她的話落,他才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趙嫂將她自己要吃的那一小部分用著餐盤端進房間裏去吃,將整個房子的空間都讓了出來。

裴嶼森聽到自己踩在紅衫木地板上的腳步聲,然後一步一步的朝著主臥的房門走去。

站在門外大概有十幾秒鍾,或者是更長的時間,他其實已經分辨不太出來,隻知道他推開門後,看見的就是女孩麵朝著門口側立而睡的睡顏。

窗簾被拉合上了一些,昏暗的天光從縫隙裏漏射進來一些,但卻不能夠照亮整個房間。

他的頭上肩上西裝外套上,以及大束鮮豔的玫瑰花瓣上都落滿了水珠,被打濕了一片。

盡量放輕的腳步聲,還是讓女孩的眉頭慢慢的蹙了起來,大概是影響到了她的睡眠。

裴嶼森沒再動,而是隔著幾米的位置看著她,直到她蹙起的眉頭慢慢變得舒展,他才繼續挪動腳步走向床邊。

他先是將懷中的大束鮮花放在了地板上,因為是長桔梗的,即便放在地板上,也要比床高,大概女孩醒來的第一眼,就能夠看到比床高出一些的鮮花。

接著又從西服的口袋裏拿出一個錦盒,放在了她的枕頭邊。

是照著她丟失的那枚婚戒,打得一模一樣的戒指。

做完些動作,他就沒再動,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仿佛隻要這樣,就能夠讓他感到無數的滿足。

睡夢中的江晚總覺得有人在注視自己,她左看右看也沒有發現那個人,卻在回頭的瞬間仿佛看到了穿著一身深黑色西裝的男人,身形和大致的輪廓都和日思夜想的那個男人深度類似。

大概太久沒見,她覺得有些興奮,當然也有些陌生,剛剛轉過身,就突然墜落進大海裏,然後她就睜開了眼睛。

首先,毫無意外的,映入她眼簾的是那束長桔梗的鮮豔玫瑰花,然後是站在玫瑰花後麵的那個穿著深黑色西裝的男人。

先是被大束玫瑰花擋住的半截的西褲,接著是熨燙整潔的黑西裝白襯衫,最後是那張刀削斧鑿的俊臉。

還是夢。

她重新閉上眼睛,卻被突如其來的胎動弄得眉頭蹙起,大概是小家夥太調皮,又或者是不滿她總是側身這個體位,總之開始大鬧特鬧。

被子之前都被她踹掉了,因此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胎動的時候,她肚子上的衣服都跟著動了起來。

江晚不堪其擾,正要伸手覆到肚子上,卻被一隻大手捷足先登。

她摸上去的時候,觸感很真實,手心裏帶著一些粗糲的繭子,跟那個男人幾乎一模一樣。

做夢能夠夢到她這麼真實的境地,大概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可能是個男孩,很調皮,每天都這樣動來動去的。”

她還當是夢中,居然跟他傾訴起了懷孕的日常。

“可我一點都不喜歡男孩,我喜歡女孩,將來她長大了可以跟我一起逛街買衣服穿高跟鞋。”

男人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對她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