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黃子健一驚,趕緊推脫著:

“她這點傷口哪裏用得著住院?等會她醒了你直接帶她走就可以了。”

“可我覺得她還是在醫院住比較放心一些,萬一回去傷口沒處理好怎麼辦?”

聞人臻一本正經的對黃子健說:

“不成,我還是讓她住院的好,你給開住院單吧,她的傷口就交給你了。”

“聞人臻,你不要太過分,我是心外科醫生!”

黃子健終於忍無可忍的喊了起來。

今兒個原本是他休息,他好不容易跟朋友約了打球,誰知道他還沒趕到約會點就被聞人臻一通電話叫過來了。

他還以為多急的事情,趕緊把朋友的約會推了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結果卻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外科縫針手術。

如果說傷口嚴重那還另當別論,可這傷口真的好淺,任何一個外科醫生都可以做這個縫針手術。

而且,傷口在頭皮上,以後頭發長起來可以蓋住,其實縫不縫美容針都沒關係,因為一般女人也不剃光頭,誰能看見她頭發下的疤痕呢?

“心外科怎麼了?心外科不也還是外科?”

聞人臻瞥了他一眼,

“就這麼決定了,她住院一周,直到拆完線才出院,這一周你是他的主治醫生。”

“.聞人臻,你為何非要讓她住院啊?”

黃子健哭笑不得的看著聞人臻,又看了眼病床上安靜躺著的顧暖,這才輕聲的道。

“住在醫院人多嘴雜的多不好啊?她這點小傷口,你把她帶回家裏去,自己兼職護士工作照顧著,豈不是一方二便,沒準一來二去,你們倆就”

“滾,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聞人臻狠狠的瞪了黃子健一眼,然後又笑著問了句:

“她真不需要住院?”

“真不需要,你行行好,我們醫院床位原本就緊張,你給別的病患留條活路吧。”

黃子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去去去,什麼亂七八糟的?”

聞人臻用手象征性的推了下黃子健。

“既然不需要住院,那是不是等她點滴掛完就可以走了?”

“嗯,我再給她開點藥帶回去吃,”

黃子健說話間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掏出一支筆來,拿出處方簽唰唰唰的寫著。

“給,等下去繳費拿藥就可以了。”

黃子健吧剛剛開好的處方單遞給聞人臻。

聞人臻接過單子看了眼,又偏頭看了下床上的顧暖,她擰緊的眉頭好似鬆開了一些。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應該過會兒就可以醒過來了,”

黃子健看了看顧暖又道:

“她身體不是很好,估計跟平日不注意飲食有關,太瘦了,你還是要給她加強營養,讓她長胖點才好生養。”

“滾,說到哪去了?”

聞人臻用手象征性的推了下黃子健,示意他可以滾了,別在這礙眼。

黃子健笑,轉身走兩步又回過頭來。

“要不要我把這消息告訴你叔叔?讓他給你奶奶報喜?”

“去去去,當好你的醫生,做好你的本質工作,少嚼舌根!”

聞人臻連連揮手,示意黃子健趕緊滾。

黃子健走到門口,關門時又把頭伸進來叮囑著。

“等會她醒過來後,你最好讓她多喝點水,幻情藥的藥效有些強,剛剛醒來不見得藥效就完全消除了,而水有助於排除體內毒物。”

說完這些,黃子健便體貼的關上了病房門,轉身離開了。

外邊的天色逐漸的暗淡下去,病房裏的燈光有些強烈,聞人臻起身關了日光燈,隻開了一盞床頭燈,並把光線調得比較暗,這樣整個房間就顯得靜謐溫馨起來。

橘黃的燈光灑落下來,柔和的打在顧暖的臉上,讓她的臉看上去沒那麼蒼白。

她臉上還有些許的血跡,他又起身去洗手間打了半盆溫水,掏出自己的手絹,浸透溫水,擰幹,然後小心翼翼的幫她把臉頰上的那些幹枯的血跡擦拭幹淨。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昏睡中的她並不安穩。

柳葉眉一直鎖做,而她放在兩側的手也攥緊著,纖細瑩白的手臂緊緊的繃著,好似在夢中用力掙紮一般。

而她精致的額頭微微有汗珠溢出,嘴唇抽動一下,牙齒咬得很緊,眼角卻滑落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他隻道她特別堅強,性格也特別剛烈,當然,如果不剛烈,估計也做不出寧死不屈的事情來。

隻是,他卻沒想到原來她一個人時也會悄然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