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
宿醉一夜,第二日魏祁卻還是在往常起床的時候醒來了,隻是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放了個秤砣一般壓得他半晌沒從床上爬起來。
他硬撐著坐起身,揉著額頭緩了半晌,才勉強睜開了眼。
入目看到女人沉睡的側顏,愣了一下,旋即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瞬間撐得他原本就疼痛的腦袋幾乎爆炸。
他……他昨……
魏祁倒吸了一口氣,之後忘了呼吸,差點兒把自己憋死。
顯然,雖然喝了很多酒,但他並非意識全無,最起碼現在還能很清楚的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麼。
該死……
魏祁又一頭栽回了枕頭上,扯過被子就蒙住了頭。
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這也太……太……
魏祁暗暗的捶了一下床板,忽又想起昨楚瑤就是被他壓在這裏,呼吸瞬間再次凝住,隻覺得一股燥熱從腹騰地竄起,讓他再次燃燒了起來,頭疼的更厲害了。
他親了她……
他親了她……還……
魏祁喘不過氣,把被子又掀開,隻覺得嘴唇滾燙,昨日觸摸過那片滑膩肌膚的手掌也不知如何自處,一時握拳一時又鬆開。
明明喝了那麼多酒,不該記得那麼清楚才是,但是女人柔軟的唇,細滑的肌膚,都好像還在眼前,觸手可及一般。
魏祁吞咽一聲,緩緩轉頭又看了楚瑤一眼。
隻一眼,又飛快的轉回了頭。
這女人太嬌嫩了,他不過在她脖子上親了幾下而已,那紅痕到現在都還沒消退,刺眼的很。
魏祁握了握拳轉過身去,悶著頭告訴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女人白嫩的肌膚卻總往他腦子裏鑽。
他試圖去想別的,卻忽然想起楚瑤跟他的那句話:“你有什麼值得我相信的?”
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剛剛的那股燥熱瞬間消失,如置數九寒冬。
魏祁再次坐了起來,看著床上的人出了會兒神,然後起身去淨房洗漱。
回國數年,無論寒暑,他每都堅持早起去校場鍛煉,即便新婚那也不例外。
今卻洗漱之後又回了房間,一直坐在榻上出神,哪兒都沒去。
楚瑤迷迷糊糊的醒來時,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魏祁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神,心頭一緊,瞬間清醒過來,下意識的捂緊棉被,往回縮了縮,如同受驚的獸,戒備而又警惕的打量著他。
魏祁看她短短一瞬就從迷糊慵懶的樣子變的心警覺,知道她是想起昨晚的事對自己心生戒備,收回目光站了起來。
“我昨日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倒沒自己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
楚瑤冷笑一聲,坐起身來,想喚青青進來服侍自己。
卻忘了衣裳昨日被魏祁扯壞,起身間半邊身子露了出來,裸露的肩頭和粉色的肚兜一閃而過。
魏祁轉過臉:“我去看看廚房今日吃什麼。”
著抬腳走了出去,順便喚了青青進來服侍她。
青青一進來,看到楚瑤撕裂的衣裳和勃頸上的紅痕嚇了一跳。
“公主,世子他……”
“沒有。”
楚瑤打斷,著讓她服侍自己沐浴更衣。
身上這件中衣是徹底廢了,沐浴過後換了件新的,對鏡梳頭時楚瑤才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跡。
她皺了皺眉,心裏罵了魏祁一句。
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待會兒還要去參加宴飲,這讓她怎麼出門?
“待會兒調些藥膏給我遮一遮。”
她對青青道。
青青應諾,給她梳好頭後飛快的挑了些與她膚色相近的藥膏來。
但是這藥膏也並不能遮全,最終還是放棄了昨日已經備好的衣裳,重新選了一件衣領較高的,這才勉強遮住了。
她梳妝打扮好,魏祁也回來了,見她沒穿之前備好的那件衣裳,而是換了一身更加豔麗的,皺了皺眉。
“這身不好看,換一套。”
打扮的這麼漂亮做什麼?
給孟無霜看嗎?
楚瑤沒理他,從他眼前走過,又被他隔著地上的線抓住。
“換一套。”
“不換。”
楚瑤冷冷的回了兩個字。
“換一套。”
魏祁堅持。
楚瑤看著他,忽而笑了笑,抬手微微掀起自己的衣領,目露嘲諷。
“世子讓我怎麼換?”
魏祁這才看到衣領掩蓋下的痕跡,麵色微紅,知道她是為了擋住這些紅痕才換了這身衣裳,沒再什麼,鬆開了手,又問:“我送你的那塊兒玉佩呢?”
“收起來了。”
“怎麼不戴上?”
楚瑤沉默片刻,才似笑非笑的問:“世子想讓我戴?”
“既然送你了,自然是讓你戴的,楚國使臣前來,你我夫妻雖然名存實亡,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哦,這樣啊。”
楚瑤笑了笑:“好啊。”
著讓青青把那玉佩給她拿了出來,戴在了身上。
魏祁看著滿意的點了點頭,與她用過膳後去給魏延夫婦請安,待到巳時,才一同前往舉辦宴會的宮殿。
宴會初始,楚魏兩國各自都送上了為楚瑤準備的禮物。
魏國這邊魏禕與魏禮一個遠在前線戰場,一個在書院讀書,都沒能回來,但也讓人準備了禮物送了過來,表達了對楚瑤的敬重。
魏老夫人怕魏延惱了她,不敢在這樣的場合添亂,但也不想給楚瑤做麵子,故而稱病沒有來。
郭婷一個遠房表親,老夫人都不來,她自然就更不能來了。
此時的她站在花園裏,聽著遠處隱隱傳來的絲竹聲,怔怔的出神。
這就是權勢與地位吧?
因為是公主,所以能嫁給世子,因為嫁給世子,所以被人如此看重,不過是過個生辰,都如此大張旗鼓。
而她在宮中四年,每年生辰夫人除了給她準備一份簡單的禮物,再也沒有其它。
世子更是連她的生辰時什麼時候都不知道……
郭婷在原地站了許久,看著遠處那隻露出一角的宮殿,遲遲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