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啞地解釋:“可是我,我那句話隻是著玩玩,關山……”
“我知道。”
顧關山溫和地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冷靜下來了,才意識到你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和你還是沒有交集的好。”
“哦對。
我還欠你這句話……”顧關山溫柔地。
“十八歲生日快樂,沈澤。”
顧關山完,挺直了脊背,留給了沈澤一個筆挺瘦削的背影。
顧關山拉開了沈澤家的大門,走出去時往回看了一眼,沈澤並沒有追出來。
然後顧關山將門合上了。
前路總是艱難的,顧關山想。
如果能有人陪伴前行,那再好不過。
可是也並非必須要有。
這麼多年的單打獨鬥下來,顧關山早就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
——
他們的區裏燈光昏暗,雨水連綿,顧關山沒從沈澤家裏帶傘出來,她當然也不會傻到自找雨淋。
顧關山將自己的外套頂在頭上,往她自己家的單元走。
其實還是不太合適的,顧關山想,怎麼能被沈澤拖回去呢?
她一遇上沈澤就有些不受控製,就像磁鐵N和S極的強大吸引力,沈澤的出現總能迫使那個冷靜淡漠的顧關山做出一些不合規矩的事情:譬如顧關山在他家睡過兩晚,譬如顧關山會在沒被邀請的情況下出現在他的生日宴會上。
顧關山心酸地咧了咧嘴,感歎了一句‘愛情大抵如此’。
她走了幾步路,卻突然聽到了身後的奔跑聲。
“顧關山你太過分了——!”
沈澤邊跑邊喊道:“你他媽從來都是走就走,話就喜歡把人往外推,而且的話沒有一句站得住腳的!”
顧關山一懵,還沒回過頭,就被沈澤使勁兒抱在了懷裏。
沈澤的胸膛寬闊而堅硬,還有股煙調古龍水味,是個脫離了少年範疇的懷抱。
顧關山臉刹那漲得通紅:“你——!滾蛋!”
“我不!”
沈澤賭氣而沙啞道:“我在你眼裏是有多一無是處?
你是有多看不起我沈澤?”
顧關山強硬喊道:“非常、非常看不起!”
沈澤粗魯地摁著顧關山,啞著嗓子:“你活得很難受,關山,可你的問題,其實隻是一對犯了病的父母,根本沒有那麼可怕,沒有那麼絕望。”
顧關山一呆:“……”
“我沈澤在你眼裏……”沈澤伸手摸著顧關山的頭發,沙啞道:“現在什麼都不會,比不上你一根腳趾頭,幼稚又愛用拳頭解決問題——”
顧關山被他摁得死死的,強硬嘲道:“那你還真是看自己看得很透徹了。”
“和你一起,對你話總有點羞恥。”
沈澤坦誠地:“但是老子告訴你,顧關山。”
“我我要護著一個人的時候,沒有做不到過。”
顧關山那一瞬間眼淚湧了出來,尖叫著推搡他道:“你又知道我爸媽是打一頓就能打服的人了!你以為你像漩渦鳴人一樣一通嘴遁他們就能理解你了?
我認識他們十六年!親生女兒!可我連自保都不能!你一個外人護個屁!”
“顧關山。”
沈澤沙啞道:“老子和你不一樣。”
顧關山一呆。
沈澤眯起眼睛,眼神桀驁不馴,猶如年幼的頭狼:“我給你的隻是個空頭支票,我不指望你現在能信我,但你。”
他的手指指向顧關山。
“但你,你是我的姑娘,”那少年不馴至極:“我管他是誰——”
“誰他媽都不準碰你半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