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出去,沈澤緊張地問:“臉色怎麼這麼差?”
顧關山:“可能還有些發燒。”
沈澤又問:“吃飯沒有?”
“沒吃的話……”沈澤遞給顧關山一個袋子,擔憂道:“我給你買了點吃的,知道你不喜歡下去吃飯。”
顧關山溫和地詢問:“是在拿吃的東西討好我嗎?”
沈澤手頓住了。
“沈澤,該的話,我那晚上已經得很清楚了。”
顧關山溫和地道。
“我不想讓你太難過,但是沈澤,我還是不願意讓你負擔這一切。
一來是你負擔不了,二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那是我自己的家庭。
你不用想彌補我,沈澤,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沈澤有些難過地看著她。
顧關山狠下心道:“我該的都完了,你不要讓我難做了,沈澤。”
沈澤卻停頓了一下,油鹽不進地對顧關山認真地:“……要記得吃飯。”
然後他把手裏的袋子塞給了顧關山,轉身走了。
顧關山頓時覺得自己的話又打在了棉花上,沈澤的模樣像是什麼都沒聽見——至少什麼都沒往心裏去。
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執著呢?
——
下午仍是照例的走班,會考的氛圍漸濃,顧關山把素描本塞在桌洞裏,抄著李西的化學筆記。
窗外雷鳴聲陣,教室裏又悶又潮,人聲鼎沸,是上課前最後的狂歡,黑板上寫著語文和數學作業。
顧關山回頭看了看,發現沈澤沒來,她皺了皺眉頭,以為沈澤大概又翹課出去玩了。
然後緊接著,顧關山就看到了丁芳芳和謝真坐在一處。
顧關山:“……”
顧關山難以置信地意識到,丁芳芳居然對謝真上了心。
她那一瞬間,像每個老母親一樣,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一種難言的嫌棄和憂慮。
——謝真如果嫌棄丁芳芳怎麼辦?
要不要從今晚開始控製丁芳芳的飯量,畢竟一個女生吃一份好一家牛肉粉加粉三份實在是太誇張了,就算不能讓丁芳芳減肥,也必須得把她從奔向一百八的康莊大道上扯下來!
然後接著顧關山又想起,沈澤如果翹課出去玩,謝真必定是陪著的。
但是此刻謝真就在這教室裏,明沈澤肯定是去做了什麼別的事情,還沒帶他。
他去做什麼了呢?
在這樣的氣?
然後教室門突然被推開,沈澤把傘往門外一丟,校服淋得透濕。
他將校服外套脫了,穿著恤大步走了進來。
“媽的,雨真大……”他喃喃道,然後把手裏提的那袋東西放在了顧關山的桌上,駕輕就熟地在她身邊,那個除了沈澤沒人敢坐的位置。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
沈澤身上有股極其淺淡的汗味和雨味,顧關山想。
沈澤對顧關山認真地:“中午午休的時候我去給你買的,最近中午查的嚴,隻能翻牆。”
顧關山從塑料袋裏看見了三九感冒靈,柴胡顆粒等一幹中成藥,這些藥裏的蔗糖向來比有效成分還多,與其是藥,不如是中藥味飲料了。
沈澤大概真的是個傻的,顧關山莫名地想,他自己隻需要吃這種感冒藥,就以為這些藥對顧關山也有用,一股腦兒全買來了。
沈澤果然是個直腸子直男,筆直得像根棍子一樣,顧關山好笑地想。
“謝謝你。”
顧關山溫和地對他笑了笑,,“我下課就去衝。”
沈澤一看到顧關山笑了,頓時像個男孩一樣手足無措起來,道:“你在教室呆著,我去就行了……”
同時魏鬆的聲音石破驚地響起:“沈澤!”
“傻樂什麼呢!”
魏鬆一拍桌子,吼道:“起來回答這個問題!”
窗外地白茫茫一片,雨水夾著朔風,窗戶被吹得咕隆咕隆響。
室內水霧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