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2 / 3)

——但是‘朽木’?

算不上,老師如果教不好這種孩,還是先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我花錢讓她來你們畫室的時候,她寧可被我拖著在地上揍,都一定要畫畫——”他。

顧遠川猶如在談什麼讓他極為不快的事情,嘴唇抽了一下:“——我撕了她的本子,她還是要畫畫,寧可和一個毛頭子借電腦借設備,都要把她那個漫畫畫完。”

顧關山看著自己的父親,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最後呢?

那個漫畫拿了什麼獎,你清楚。”

顧遠川望向車振國:“我把這樣的孩子交給了你們,你們給了我什麼答複?”

車振國強硬道:“這位家長,我問心無愧,我對她沒有任何區別對待,是她扶不上牆——”

顧遠川冷冷地:“扶不上牆?

那是因為本來就不是一灘爛泥。”

車振國態度軟化了些許:“而且您這屬於無理取鬧,是個人都知道美術聯考到了高三的階段,最好要到當地去找一個畫室,學他們那裏的套路,沒有比當地的畫室更明白那個美院的套路的了——”

顧遠川一抬手,示意他不要了。

他舉手投足帶著一種文人氣兒,卻又帶著一股混跡社會多年的,令人窒息的上位者的氣息:“我沒不去北京。

我答應了那個毛孩,到就要做到。”

他話鋒一轉,溫和道:“——車老師,我是想笑話笑話你。”

他的語氣極其和緩,卻又帶著冰刀,顧關山模糊地意識到自己父親動了怒。

“我讀書的時候,朱教授告訴我們,當老師教不好自己的學生時,”顧遠川似笑非笑地:“——老師更要自省,也更要嚴以律己,嚴謹治學。

他為人師表重要的是一個表率的‘表’字,我深以為然,當了六年的老師,無時無刻不把那句話放在心上。”

車振國:“可我是——”

顧遠川溫文爾雅道:“——您是幫人過聯考的老師,所以大可以不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然後顧遠川嘲諷地一笑,:“車老師你倒也別往心裏去,我就是這麼個人,心裏想點什麼就藏不住,一輩子悍慣了,見不得人用這種標準要求自己。”

“——高三集訓的畫室我會再去了解。

顧關山,走了。”

他完就轉身離去,車振國看著他的背影像是看著刺兒頭,顧關山在原地愣了一下神,也立即從裏麵跑了出去,跟上了自己的父親。

——

顧遠川出來之後走了幾步,帶著他女兒從畫室裏走了出來,在老街的一頭站定。

晚春粉藍的繡球花綻放,粉藍粉紫的顏色一團團一簇簇,猶如水彩般染滿了一整條街,春五光十色,陽光溫暖。

顧關山跟著自己的父親往前走,走了幾步,顧遠川突然問:

“……畫的不順?”

顧關山難堪地點了點頭。

她爸冷冰冰地道:“活該,這條路本來就難走,讓你學文化課你為什麼不學?”

顧關山沒有話,但也沒有低頭。

她爸:“……”

“前幾,”她爸冷冰冰地道:“我和一個學藝術的老同學談了談這件事。”

他一邊一邊去路邊的超市買了兩支水,遞給顧關山一支,那時候已經二十多度,繡球花和鳶尾開放的季節氣已經有些熱,水卻摸起來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