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沒想到顧關山會回來,找餐廳幾乎是趕鴨子上架,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要出去吃,而且晚上不打算回學校了——沈澤想。
顧關山其實穿得不太多,國內的風和國外的風有點細微的差別——北京的冬是真的冷,她隻穿了條裙子和一件稍厚的外套,走得有點哆哆嗦嗦,沈澤就敞開外套裹著她。
“怎麼回來了?”
沈澤吧唧親了顧關山的頭發一口,“——哎喲咋這油呢,這是幾沒洗頭了?”
顧關山:“……”
沈澤:“倒是真爽,憋了一個學期——除了我媳婦腦袋——”
顧關山掐著他的後腰一擰。
沈澤嗷的一聲……
顧關山動手才將沈澤掐服帖,沈澤乖乖攬著顧關山去吃飯,寒風凜冽,沈澤將顧關山攬得死緊,生怕她凍著。
顧關山笑了起來:“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麼這麼忙嗎?”
沈澤決定裝次傻:“嗯?
因為課多麼?”
“這也是一方麵……”顧關山眉眼彎彎,像月牙兒。
而她眼睛裏像是有顆星星:“最重要的是,我聽到你你想我了!”
“所以我就拚命攢錢……”
“回來看你啦。”
沈澤那一瞬間心裏暖得猶如融冰的春,顧關山踮起腳尖,在沈澤的麵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寒風呼嘯過車水馬龍的街道,高樓林立,霓虹燈絢爛如花。
——
顧關山堅決地拒絕了沈澤想吃人均一千五的浪漫法餐的提議。
“我不要。”
顧關山堅決地拒絕他:“我要吃大排檔,要麼淮揚菜,外婆家也行南京大牌檔也行,我要吃紅燒肉紅燒排骨燉雞幹煸四季豆——否則我和你絕交一整!”
沈澤不願意屈服,燭光晚餐對他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可是法國菜很浪漫——”
顧關山:“……”
顧關山對著大眾點評念道:“蟹肉魚子醬塔佐龍蝦凍和鱷梨泥,照燒鰻魚配煙熏鵝肝,吉拉多生蠔。”
沈澤強硬地道:“這些菜都是藝術品,不是普通的菜!還有燭光晚餐!”
顧關山:“……”
“我他媽吃這種東西吃了半年了!生冷的!牛肉和牛奶再加麵包鱷梨!牛油果!”
顧關山憤怒地:“aneen裏頭都是三明治,鬼知道我有多懷念一中的食堂和賣部……我想餡餅想得睡不著你知道麼?
我受夠了!我都這樣了回國你還不給我吃紅燒肉,就因為幾根蠟燭——”
沈澤一聽,隻能屈服於海龜的淫威之下了。
……
沈澤坐在淮揚菜館裏,憋著笑,給顧關山的碗裏夾了一堆菜。
顧關山一個人就解決了一整份紅燒肉,吃得心滿意足滿嘴流油,還把以前最討厭的鹹魚和筍幹撈出來吃了。
一個人漂泊在外,她懷念鄉音,懷念故鄉的食物,久而久之連以前最討厭的東西都懷念了起來,甚至連五仁月餅都成為了白月光。
沈澤不經意地問:“現在還沒在玩微博嗎?”
顧關山一怔,想了想自己的那個賬號,艱難道:“沒、沒有……怎麼了?”
空氣中微微停滯,顧關山一頭霧水,打破沉默的是沈澤。
“沒什麼,”沈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也不怎麼玩。”
沈澤低頭摸出手機,燈光將他的眉眼棱角磨得溫柔——可他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張揚和侵略性。
他摸出手機,打開微博,看著首頁上顧關山發的新圖片,時間是幾個時以前——那時候她大概剛下飛機,第一件事可能就是發了那條微博。
……
@關山月:發幾張摸魚就跑,千萬不要告訴網警叔叔!
(配圖九張)
……
沈澤摸著屏幕,半晌終於笑了起來。
顧關山懵了一下:“……誒?
你看到了什麼嗎?”
“我……”沈澤停頓了一下,玩味地望向對麵的女孩子。
沈澤打量著顧關山。
她剛吃飽,腦子還被紅燒肉和香炒牛肉頂著,連反應都慢半拍,笑得特別甜——渾然不覺大難臨頭。
沈澤嗤地笑道:“——是份兒學習材料。”
顧關山滿腦子都是給今晚的紅燒肉打all的念頭,根本意識不到危險的迫近:“哦?
哦……對哦,你在準備期末……”
而沈澤在淮揚館溫柔的燈光和戲曲唱腔中,給關山月太太的那條微博點了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