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關山被斥得一顫,整個人都被喊得懵懵的:“可是沈澤你懷裏不抱什麼東西就睡不好,我怕你醒……”
沈澤:“……”
她顯然受了驚嚇。
沈澤立即服軟,低聲下氣地問:“好,好,但是一定要用這隻柴犬的——嗯,屁股嗎?”
顧關山放下數位筆,她腦袋上還翹著幾根呆毛,眼神呆呆的,此時大約剛從畫畫的修羅場裏出來,處在個大概腦子都不怎麼轉的狀態。
顧關山迷糊地糾正:“那是柯基。”
沈澤被莫名萌了一下,立即改口:“好,好——柯基,柯基。
但是你為什麼要把它塞給我呢?”
顧關山迷迷瞪瞪地:“因為可愛呀。”
沈澤:“……”
顧關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抱著它可萌啦。”
“而且這是我最喜歡的抱枕,在你來這之前……”顧關山一蹬地板,轉椅咕嚕嚕地轉了回去,她又拿起了數位筆,認真地道:“……我都是把它當成你,抱著睡覺的喲。”
沈澤:“……”
沈澤從地上拎起那個被他踹了一腳的柯基屁股抱枕,無端地生出一種兄弟情。
……
……
沈澤臭著一張臉,在廚房圍著圍裙煸五花肉。
他炒菜水平進步飛快——和顧關山這種在廚房裏變成殘廢的賦型選手不同,沈澤學什麼都非常快,不存在顧關山那種怎麼學都學不會的可能性。
沈澤煸完五花肉,加了生抽和白糖,將掰好的圓茄子往鍋裏一扔,鍋裏冒出一股白煙,他以炒勺翻了翻,將鍋蓋砰地蓋上,將圓茄子燉肉燜在了鍋裏,慢慢兒熬。
顧關山那似乎是一節課都沒有,紮著頭發,塞著耳機畫作業,一副誰打擾她她撓誰的架勢。
鍋裏燉著菜,所有的事都暫時不用他管,沈澤就閑了下來。
他那並非沒有自己的打算,那會兒經過一個星期的休整,沈澤已不再是那個看著項目相關的東西就難受的狀態了。
他打算把自己參與的整個過程順一遍,雖然這個項目自己不會再跟進,項目也多半翻了車,但至少得做個總結。
可是他一翻自己的書包,發現文件夾仍在,可那遝釘在一起的計劃書消失無蹤。
能去哪?
難道沒帶過來麼?
不會吧——
顧關山聽到這簌簌聲,突然問:“沈澤,你終於能打開你的包了?”
沈澤使勁兒地翻包,從電腦夾縫裏找出了一百美元,大概是他來的時候拿人民幣兌的那張,被夾到電腦裏去了。
沈澤盯著那張錢看了一會兒,心情複雜地應了一聲。
顧關山:“……很好。”
“那在這一切開始之前,”那個女孩兒放下了手裏的數位筆:“——我想先問問你。”
顧關山的語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嚴肅,沈澤一怔。
她把椅子轉了過來。
“現在,這一刻——”那個女孩坐在陽光裏,青絲披於肩上,眼神銳利地望向沈澤。
“——你對你的那份那份商業計劃書,有怎樣的期許?”
顧關山尖銳而單刀直入地,這樣問他。
——
沈澤當即怔住了。
顧關山又笑了笑,方才那種尖銳感蕩然無存,她溫和地從手邊拿起一打厚厚的A4紙,對著沈澤輕輕一揮。
“沈澤。”
她的麵容被陽光染成金色,猶如古希臘神話裏珀爾塞福涅手中的的花。
“你是想繼續做這個項目呢,還是想總結一下,就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