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中,張任麵色頗為複雜。
這段時間所經曆的,是為官這麼多年以來,最充實、最繁忙的一段時間。
有時候甚至忙到飯都顧不上吃,就更遑論回家了。
也因此,家中妻妾多有抱怨。
聯想到這些時日桂王父子的係列作為,賑濟流民、招募兵勇、打造軍械、打擊地主豪強......
加上他們手中掌握的那隻無所不催的神秘力量,還有方才永明王表現出來的那殺伐果決的性子。
如此種種,都令張任心中隱隱有些預感——這桂王父子,恐怕圖謀不小啊!
這令張任突然聯想到成祖皇帝......
頓時,擔憂、恐懼、期待、興奮......種種心緒齊上心頭。
將來若是有心人將桂王府的舉動捅到朝廷和陛下麵前,一旦朝廷以謀反問罪桂王父子。
到時候,自己能置身事外嗎?
張任不禁打了個大大地問號!
這段時間下來,雖還未明確地與桂王父子捆綁到了一塊兒,但就自己與桂王府往來密切這一條。
若是桂王父子有失,想必自己也難逃一死!
偷瞄了一旁的劉熙祚一眼,見這位深受桂王父子信任的猛將內心毫無波瀾,似乎早已料到一般。
張任心中頓時掙紮不已——該是做決定地時候了!
因為接下來的一些列動作,自己將被徹底將推向士紳地主們的對立麵。
眼下自己雖為一州知府,但若是這幫人陽奉陰違,到時候拚死抵抗,自己拿什麼應對?
到時候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而朝廷又鞭長莫及,哪裏顧得了區區衡州這彈丸之地。
所以,眼下的桂王府就是最好的靠山,也是最強力的後盾。
想通這些,張任頓時作出了自己認為最為正確的決定,不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對劉熙祚拱手道:
“劉大人,本官猜測,方才這幫人恐怕沒那麼容易就範,故而在獻賊到來之前,這衡州恐怕會提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殿下既然有令,那本官定會全力以赴!
雖然應王爺和殿下要求,本府已著手擴充吏員,但這些人嚇唬一下市井小民尚可,若是對上那些士紳地主豢養的家丁們,還遠不是對手,屆時還需劉大人相助啊!”
劉熙祚笑道:“府尊放心,下官這就調500軍士到知府衙門待命!”
張任歎了口氣:“唉,如此本府就能放開手腳了!隻是這事兒一動手,今後恐怕隻能做個孤家寡人咯,那些同僚們見到本府恐怕也得繞路三裏!”
劉熙祚大笑:“府尊多慮了,有王爺和殿下在,府尊大膽去做便是!
雖然這幫人是迫不得已之下而屈服,而殿下亦是心知肚明,可還是放他們走了,府尊可想過殿下用意?”
張任一驚,腦海中回想起朱由榔先前的交待,不由渾身一顫,驚駭地看向劉熙祚。
劉熙祚同樣麵色一凜,狠聲道:“沒錯,殿下這手欲擒故縱,便是在賊寇到來之前,將一切不安定地因素徹底拔除!
而這群士紳地主,便是首要目標!所以,凡是抵抗者......”
劉熙祚頓了頓,給了張任一個意味深長地眼神。
張任何嚐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把心一橫,豁出去了!
於是二人開始分頭行事,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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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將來犯賊寇消滅後,瞻嶽門和安西門地城牆仍在繼續日夜不停地趕工。
突然官府一紙告示宣布封城戒嚴,隻許進不許出!
除了城防增派了更多的防守力量外,更是不難看出各大城門還增加了不少官差和士兵,對入城者嚴格盤查。
衡州的百姓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