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裝蒜。”他打斷了沈俊權的“問候”,“沈俊權,請你離我妻子遠一點。”
站在他們中間的女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一雙眼睛慌亂地瞟了瞟霍景年,又迅速看了一眼沈俊權。
“妻子?”沈俊權嗤笑,一把拽過女人摟在懷裏,“她明明是我的妻子。”
這話也沒說錯,賀新纓始終沒有和自己正式辦妥離婚手續。
“你以為她是誰?”霍景年不屑。
“她是賀新纓,我的妻子。”沈俊權篤定道。
“她不是。”霍景年斬釘截鐵,“賀新纓已經死了。”
沈俊權沒有說話,隻是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他們剛剛在這個街角相遇,還沒來得及說話,霍景年就衝了出來。
此刻霍景年又一次斬釘截鐵地否認賀新纓還活著的事實,沈俊權越發懷疑。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他指著自己輕聲問道。
女人眼裏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一言不發地輕輕搖頭。
“沈俊權,你聽不懂我說話嗎?”霍景年儼然一副維護自己女人的模樣,將沈俊權拉開,“她叫賀新纓,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她。”
他逼近眼前的男人,幾乎是怒不可遏地低聲嘶吼:“你害了新纓一個還嫌不夠?”
“我和新纓的事情與你無關。”沈俊權提高了音量。
他素來看不慣霍景年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再怎麼說,賀新纓喜歡的也是自己,而不是他。
兩個人之間即便有對錯,也輪不到他一個外人置喙。
至於他說的明媒正娶,沈俊權倒是多了幾分疑慮。
他說得篤定,神情也與當初宣稱賀新纓之死時有些不同,如果說那時是憤怒和痛苦掩蓋了某些謊言,那現在卻是完全的胸有成竹。
如果眼前的人就是賀新纓,隻能說明,霍景年給她換了一個全新的身份,並接受了這個身份成為了他的妻子。
但是這一點,賀新纓竟然欣然同意了?她對自己的愛已經不存在了嗎?
還是……賀新纓真的是另外一個女人,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思念成疾,才會如此執拗地相信她沒有死?
沈俊權難掩失落地低頭,餘光卻掃到女人的右手。
她此刻站在霍景年旁邊,用右手輕輕拽著他的衣角。
沈俊權內心一震。
這個動作太過熟悉,少年時,每當賀新纓覺得自己好像生氣的時候,她就會像這樣輕輕拽一下自己的衣角,而沈俊權的心就會瞬間軟了下來。
她拽自己衣角的時候,拇指和食指會微微錯開,另外手指的指甲會緊張地輕陷進手掌。
現在賀新纓的這個動作,與當初賀新纓的動作簡直一模一樣。
她一定是賀新纓,她一定是那個和自己度過了十二年光陰,卻沒能換來自己珍惜的賀新纓。
沈俊權不知不覺眼眶微濕,幾乎沒聽到霍景年狠狠咒罵的那一句是什麼話,茫然地看著兩個人走遠才恍然察覺。
她是賀新纓,可是她到底是不記得自己,還是不願意記得自己?
察覺到手上的重量似乎減輕,沈俊權後知後覺地想起,剛一見麵時,自己把手裏那捧花遞了過去,而賀新纓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滿天星是她最喜歡的花,他是記得的,隻是結婚後,他不曾為她準備哪怕是一點點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