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晴這幾個字好像真的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若不是多了個孩子,他都要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出現過,就像夢一場。
她走的真徹底。
他甚至不敢去想,也許她已經……不在人世。想到這兒,胸口悶疼,像被重錘過似的。
一根煙很快殆盡,又一根燃起,然後腳邊是一堆煙蒂,以及微涼的煙霧。有時會有錯覺,好像又見到她皺眉的模樣。
她討厭煙味,又不敢說,每次他抽煙她隻能皺眉,現在想來,每個瞬間都疼得他甘之如飴。
手機響了,是助理打來。
“江總,剛給你發了林小姐的照片。”
雖然模糊,聊勝於無。這是她之前工作的舞蹈中心留影的,隻有兩張。江丞易盯著裏麵的纖細人影,有些思念原來浸透骨髓。
助理給他彙報最新進展,“溫先生一直在找林小姐的下落。”
溫其安?“跟緊他。”
“是。另外,我們正在找林小姐生產當天接觸過她的醫生和護士,不過這些人像是被人有意藏起來一樣,沒留下任何線索。”
江丞易輕撫尾戒,“醫院的監控有什麼發現?”
當時聽到林曼晴生產時大出血,他是驚慌的。大半個月後,他才認真回想這一切。然而那天的醫生和護士,調離的被調離,走的走,沒有一個留下,而手術過程的取證錄像,早就被毀。
他真替這個幕後黑手擔心,不知承不承受得了他的手段。
“監控底帶被蓄意破壞,現在正在修複中。通過別的記錄得知,溫先生和他繼母陳瑜女士都出現過。”
“陳瑜?”江丞易眼裏掠過深不見底的光。
助理繼續說道,“陳女士前不久在家摔倒,腦組織受損,目前是間歇性失憶。”
“越來越有意思。”
簡單交代了幾句,江丞易掛了電話。
到底忍不住按密碼進了別墅。一進去,許多糾纏的記憶撲麵而至。
江丞易沒開燈,黑暗中仿佛連空氣都帶著她清淡的氣息。他走了一圈,突然客廳的地毯上一點點光讓他駐足。
他蹲下去,撿起一顆碎鑽。
驀然想起那一幕,他逼她跪下給溫思媛道歉,她跪了,甚至不惜被扇臉,她走的時候,臉被劃出血來。
如今想來竟是那樣揪心,她的臉,就是被溫思媛戒指上的這些碎鑽刮的。諷刺的是,戒指是他送給溫思媛的。
結婚幾年,他沒送過她一樣東西,卻任由她受欺侮。
江丞易捏緊碎鑽,感受著它在手心的磨礪,一個電話撥給設計師,不用定製同類飾品。
設計師應下他的要求,突然想起有件事,“江總,溫小姐之前在店裏多拿一件同色的禮服,這張賬單未結付。”
江丞易腦中晃過林曼晴的身影,“同顏色?”
“對,藕色的禮服,我聽店長說,溫小姐是送人的,那位小姐當時也在店裏。”
他心裏似乎有什麼在崩坍。掛了電話許久,江丞易的手還在發抖。
那晚他都做了什麼。明明是溫思媛故意羞辱她,他卻不分青紅皂白責難她;明知她有腿疾,硬要她當眾跳舞讓她出醜。
她說“江丞易,你被騙了”,可他不信,他打心眼裏瞧不起她。
一次次的誤會,他非但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假如那場意外真是她所為,她也還夠了,更何況,還不一定是她做的。
她的解釋,他現在想聽,已經太遲。
江丞易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車上,又一路飆車來到某公寓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