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和在暖烘烘的浴室裏洗得香噴噴,帶著馥鬱的香氣走出來,隻覺得渾身上下都舒坦的不得了,滿足地喟歎一聲,連蹦帶跳地跑到書桌前麵,光著白嫩嫩的腳丫一頭紮進裴若木懷裏,轉椅被擠得移開了幾公分,裴若木條件反射地伸手抱住他,怕他從腿上滑下去摔倒。
奚和歡樂地把濕漉漉的腦袋紮在他肩頭使勁蹭蹭,又像小狗一樣甩甩甩,把水弄得到處都是後像搞了惡作劇一樣的小孩子似的咯咯笑了起來,但是沒有收到預期之中的反應,裴若木既沒有無奈地揉揉他的頭,也沒有去拿吹風機幫他吹頭發。
奚和疑惑地抬頭看,裴若木身體僵了一僵,不自在地把他推的稍微遠一點:“去把頭發吹幹淨,很晚了。”
奚和執著地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對方躲躲閃閃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麼隱情,能夠解釋這很有些不同尋常的反應,不得不說Omega的感覺有時候敏銳的過分,裴若木被他認認真真地盯著,幾乎有點手足無措的狼狽。
不過他在奚和心裏顯然還是一個不可違逆的存在,隻是盯了幾秒鍾,奚和便蹙起眉,扁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跳下去吹頭發了,就在他下去的那一瞬間,原本被夾在他後背與桌子中間的申請表便被帶的掉了下去,飄飄然落地,還沾了一滴奚和甩在地上的水珠,從中間緩緩暈染開一點濕痕。
奚和難以置信地低頭看那一張紙,良久才抬起頭來。
“你簽這個做什麼!”
他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控,想要控製一下情緒,卻很顯然地失敗了,幾番掙紮也沒能忍住,下一句話就紅了眼眶帶了哭腔:“你都不問我想不想去!“
他站在那裏,拳頭攥得緊緊的,胸脯起伏不定,臉都氣得漲紅起來,嘴巴反複張合幾次,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憋著一股氣,難過得想哭。
裴若木俯身把紙撿起來,問道:“你想去嗎?”
奚和鼻頭一酸一下子眼淚就衝了出來,咬著嘴唇無聲地哭。
裴若木輕歎一口氣:“你不想去,為什麼呢?”
奚和顫著聲音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想去,你什麼都知道,你什麼都知道!”
你什麼都知道,卻還是簽了字,問題根本就不在於我想不想去,而是你想不想讓我去。奚和喉頭哽的發痛,那麼多話堵在喉嚨口,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就想哭,他氣自己這樣沒用,氣得渾身發抖。
他既難過,又難為情,也不知是氣是羞,眼前一片片發黑,隻覺得呼吸急促渾身發冷,一刻都不願意在這個地方這個人的視線裏麵待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扭頭走開,穿著睡衣拖鞋頂著一頭濕淋淋的頭發就拉開了客廳大門,陰冷的寒風一下子灌進來,驅散了室內濕熱的空氣,奚和一個激靈,卻還是抬腳就走。
“站住。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裴若木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