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帝升。
送走了最後一批稽核人員,聶勝返回二十一樓總裁辦公室。
推開門,一個男人側著臉,斜靠在一旁的桌角。筆直的長腿微微折成一個弧度,襯衫袖子上的扣子一絲不苟的扣上。聽聞到聲音,他側頭,神色是印象中的冷厲。隻一貫清冽的眼神中卻少了一抹光輝,顯得冷漠而晦暗。
時光,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一年前的秦慕抉,貴為秦家長公子,帝升總裁,高高在上俯視眾生。而一年後,秦翰生槍決,秦家家毀,帝升所有合約終止暫停,幾乎隱退商場。
而他,跟隨在他身邊,眼睜睜的看著他從雲端跌入穀底,掙紮、徘徊……許多大股東一聽說秦翰生販毒槍決,就急急的抽資離開,生怕會惹得一身騷;一年內帝升被迫停業,幾乎沒有任何收入,但各種開支卻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多;更多的,則是來自於外界的輿論壓力……
在這樣子的層層壓力之下,他真怕有一天,他會承受不來。
“他們走了嗎?”秦慕抉坐上了沙發,點燃了一根煙。
“已經走了。”聶勝回頭:“慕少,下一步您打算怎麼辦?”
下一步?他的動作一頓,挽起一抹笑:“你覺得呢?”
“帝升重整旗鼓的第一步,多少雙眼睛在背地裏看著,自然要慎之又慎。”聶勝說:“屬下覺得,因為一年前的販毒事件,帝升給民眾造成的形象很糟糕。如今要想重新開始,最重要的就是樹立一個正麵、積極的形象。”
“和我的想法一樣。”秦慕抉點頭:“下一個開發案我打算建一個毒品研究中心和一棟永久性免費的福利戒毒所,廣泛接受社會上的吸毒人員,幫助他們重新恢複新生活。”
聶勝意外:“慕少,這個會不會有些冒險?”經過了一年時間,‘秦家販毒事件’才在民眾的心中漸漸淡忘過去。如今帝升卻公然在一年後建毒品研究中心和戒毒所,這無疑是舊事重提。他隻怕到時正麵的形象還未建立好,各種居心叵測的不良言論便已經塵囂而起……
“不冒險又怎麼知道不行呢?”他掐滅了煙蒂,疊起雙腿:“這是我想了一年後所做的決定,況且——。”他頓了頓,目光晦暗下來:“況且這也是我父親,臨死前的囑托。”
聶勝了然:“我明白了。”他想了想,又說:“隻是以如今帝升的財力,光是建設毒品研究中心和戒毒所,隻怕都夠嗆。而這又是一份公益事業,其後的研究費用和各種後續費用,隻怕會源源不斷。光靠帝升恐怕是不行,必須找一個公司合作注資。”
他的話中不無擔憂:“但以帝升現如今的狀況,各大銀行早就愛理不理了,又有哪個公司敢在這種時候貿然注資?”
“這個,我早就想到了。”秦慕抉將一本雜誌扔過去:“這就是我選中的人。”
聶勝抓起雜誌:“銳華地產,喬冠禮?”
“聽說過嗎?”
“這麼赫赫有名的地產大鱷,我怎麼會沒有聽過?銳華地產的樓盤在各個城市,幾乎都炒成了天價。之前他一直待在C市,這一兩年才回的A市。”聶勝感歎:“喬董事長這些年可賺得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