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熱的夏日中,白淺淺接連奔跑了四五天,全吃了閉門羹。

這六年白淺淺一直在房地產行業打轉,卻沒想到從天上掉進泥裏,從金牌經紀人成了行業的禍害。

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這裏一定是有人使絆子,想要絕了白淺淺的後路,隻是不知道是誰的手臂,謝錫安還是趙強那對狗男女。

將手中的幹麵包全放進嘴裏,白淺淺灌下半瓶子礦泉水,硬生生咽了下去。

就在白淺淺噎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手機乍然響起,竟是一個本地的陌生座機,屏幕上跳動著幾個大字,莫名的讓她心慌。

“市中心醫院?”

白淺淺喃喃的重複一遍,整個人騰得冒出一身冷汗,抖著手

“是白淺淺嗎?你的家人出了車禍,被送到市中心醫院的急診科,失血性休克,要是想保命必須截肢,沒有家屬簽字,這種危險係數太高的手術按照規定我們不能做.”

根本沒給白淺淺反應時間,各種手術後續的並發症穿過手機的聽筒鑽進她的腦袋裏,恐慌一下子奪去了她全身的溫度。

八月炙熱的午後,白淺淺霍得站起身衝進了車流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混合著汗液慘不忍睹。

喇叭聲,刺耳的刹車聲,司機的謾罵聲交織在一起,白淺淺卻一點也聽不到,隻希望來個人快點帶她去醫院。

“神經病吧?你特麼想死也別拉著別人!”一個高大壯碩的貨車司機用手指戳著白淺淺的肩窩咆哮,“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差點害得老子撞了一輛豪車,就算打死你也賠不起。”

“求求你們,送我去市中心醫院吧,我弟弟,他,他在等著我救命啊!”六神無主的白淺淺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哭求,隻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本就沒什麼耐性的火車司機被白淺淺的糾纏激怒了,他揚起粗壯的胳膊就要照著她的臉掄下來,那一刻白淺淺沒躲,心想死了也好,一家人也混個團圓.

“你就這點出息嗎?當初將我抬到酒店的那個賊膽子呢,都耗光了?”預料之中的毆打並沒有發生,清冷的聲線暗藏怒火。

白淺淺茫然的抬頭看著男人俊朗精致的側顏,輕喚出聲:“謝錫安”

即便是盛夏他依舊是西裝革履,風度翩翩一身清爽,他一腳踹開氣勢洶洶的貨車司機,冷峻的眼神讓人不敢直視,周遭的圍觀群眾怕事的都悄悄的躲了去。

“上車!”將白淺淺從地板上拽了起來一把塞進車裏,癱坐在後車座上,鼻翼間若有似無的冷香,心莫名的安定下來。

一路上無話,淚水淌過臉頰,白淺淺一點應付他的心力都沒有,出乎意料的是他難得沒有再說什麼。

車還沒完全熄火,白淺淺就連滾帶爬的奔向急診室,一進門就看到臉色灰暗孤零零的躺在搶救室的弟弟。

血肉模糊的短腿隻是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臉上遍布灰塵,唇瓣幹涸蒼白,沒有一點生命的鮮活。

白淺淺渾身無力的癱軟在病床旁,見慣了生死場麵的護士翻著病例,神情木然的通知她去辦理手術,並且告知她,現在隻能盡力搶救,即便是做了手術也不一定救得回來。

送白淺淺弟弟來的人跑了,她們怕她拿不出醫療費,更怕救不活有損醫院的名聲,最最不敢賭的就是她這位病人家屬到底是不是隱藏的醫鬧。

“醫生,即便是有一線生機我也不想放棄,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這就去籌錢,我很快就會去繳費的!求求你們,先救救他,他才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