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薄歡一隻手握拳放在胸前,暗暗的說道:“穩住啊,人家隻不過幫你夾了個菜而已。”
眼神中卻是掩飾不了的雀躍。
白淨的小臉上,紅暈依舊沒有褪去。她毫不猶豫地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撲了幾把冷水。
冰冷的觸覺,像是刺激到了她,薄歡猛地抬頭,凝視著鏡子裏的自己。
眼神也由雀躍變得清冷,“管好自己,有主的,不能碰。”她一字一句地警告著自己。
隨即又像是泄氣般低下了頭,自嘲的笑了笑:“果真是單身太久了,經不住世事。薄歡啊,薄歡,這又是為了那般?”
發覺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薄歡從抽出紙巾,輕輕擦幹臉上的水漬,感覺皮膚有些素,又從包裏翻出化妝品為自己補了個妝。
收拾好後,她對著鏡子扯出一抹笑容,然後走了出去。
經過休息區時,薄歡看到宋楠洲姿態隨意的坐在沙發上。
“嗯好,我晚些就回家,你不用擔心我,照顧好自己。”他的語氣不似剛剛那麼客氣有禮,反而溫柔中帶著淡淡的無奈和寵溺。
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卻又帶上了特有的溫度。
原來,在親近的人麵前他是不一樣的。薄歡大概也猜到了宋楠洲是在給誰打電話,心頭多了一抹酸澀。
像是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宋楠洲側過身,看到薄歡正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地方。
她,似乎情緒不太好?
“好了,先不跟你說了,我還在忙。”說話間,宋楠洲掛斷了電話。
四目相對,薄歡臉上扯起慘淡的笑容,:“外麵的竹子長得不錯,一時看出神了。”
宋楠洲扭頭看向窗外。
初秋時節,竹子雖是四季常青,但免不了葉子泛黃,微風吹過,簌簌落下,倒也別有一番景致。
不過他倒是瞧不出,竹子的長勢哪裏好。
“薄小姐似乎經常來這裏?”宋楠洲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嗯,附近有個茶館挺正宗的。”薄歡淡淡的說道。
宋楠洲頗有興致的說:“商業街開茶館,大隱於市,老板該是個很不錯的人。”
薄歡輕輕點頭,:“嗯,我先進去了。”
說完,不給宋楠洲回答的時間,薄歡率先走進了包間。
再次回到飯桌上,薄歡變得越發沉默。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樂心湊到她身旁小聲的說。
“沒事。”薄歡低下頭,一個勁兒的吃菜。
“我看宋楠洲出去了。”樂心又說。
“嗯。”薄歡甕聲甕氣的回答。
“薄歡,你怎麼了?”對麵的付曦目光中透著疑惑。
“沒事啊,這個菜挺好吃的,您嚐嚐。”薄歡吸了吸鼻子,滿臉笑容的抬起頭,一邊著拿起公筷往付曦麵前布菜。
付曦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她:“你從小就不會說謊。”
“啊?沒有啊。”薄歡一臉不明白的樣子。
“那你眼眶紅什麼?到底怎麼了?”付曦繼續追問。
薄歡斂下笑容,坐回位子上,低頭撥弄著盤子裏的豆腐:“姑姑,你就別問了,真沒什麼事兒。”
說話間,宋楠洲推門走了進來。
“這個也好吃的,心心你快嚐嚐。”薄歡夾起一筷子蝦仁放到樂心碗裏。
“真的哎。”樂心嚐了一口就讚不絕口。
看到宋楠洲,付曦也不好再追問,隻得作罷。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可能要先走了,今天這頓我請客。”宋楠洲語氣中帶著歉意。
“沒事,您有事就先走,這頓飯本來就是要感謝您的。”付曦從座位上起身,客氣地說。
宋楠洲禮貌地朝付曦伸出右手,“下次見。”
付曦伸出手虛虛一握。
薄歡和樂心也從站了起來,互相禮貌地點頭致意。
直到宋楠洲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薄歡輕輕歎了一口氣,又坐回椅子上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往嘴裏送食物。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該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