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金馬酒店。
保留著中世紀歐美建築的酒店看起來相當奢華大氣,金碧輝煌的裝潢,處處透著複古文藝,恰好與江棉的畫風相得益彰。
江棉以細膩繁複的畫風聞名,筆下人物金線纏身,華美神秘,擺在展廳內,讓人有一種錯入歐洲中世紀的世界中。
江離梨被隨便扔在一張畫前,她僵硬筆直的杵著,盯著麵前這幅畫瞧了許久。
畫裏是一對雙生花,黑白分明,頭腳交纏,上麵的女孩一身白衣,像個天使,下麵的女孩黑鱗加身,宛若惡魔。
她們的五官與神態如出一轍,卻能明顯的看出,這是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姐妹。
就像她與江棉。
“你也喜歡這幅畫?”
身後有一記嘶啞的男聲響起,江離梨的背脊頓時挺直,她麵不改色,也不回頭。
男人還在繼續說著:“讓我猜猜,這幅畫裏,哪一個是你,唔,是穿白衣服的嗎?”
江離梨不回應,隻緊握的手掌心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不,我倒是不這麼覺得,江棉,在我眼裏,你和你妹妹江離梨其實沒什麼區別。”
男人湊上來,仔細的抬眸看著那副畫,突然笑出聲來。
“說起來也是奇怪,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能清晰的記得,當時你開車去追談顧以的車時的場景,為愛奮不顧身,真是讓人感動。”
“可惜,你偏偏是個攪局的,如果沒有你的出現,談顧以早就死了,我又何至於裝個死人裝這麼多年,活的像個不見天日的鬼一樣……”
周鬱琛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眯著眼,繞過江離梨,走到她麵前。
“你怎麼不說話?放心,我今天來找你什麼都不……”
他的話戛然而止在江離梨抬頭的一瞬間。
周鬱琛盯著她,那雙淬了毒一般的眼睛死死的鎖著她。
良久,噗嗤一聲笑出來:“原來是這樣。”
江離梨仍舊不敢出聲,她不知道周鬱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認出她了,還是什麼……
但她不能說,一句話都不能說。
談顧以說過,隻要她配合抓到周鬱琛,就放她自由。
被關在地窖裏整整五年,她太向往自由了。
於是她答應,她什麼都答應……
“江離梨,你還打算裝到什麼時候?”
周鬱琛的一句話,令她佯裝的麵色頓時出現崩裂,她抖動著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認出她了,他還是認出她了!
接下來呢?他會怎麼對她?
這五年她被關在地窖,周鬱琛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對於她這個還他落得如此田地的罪魁禍首,他會怎麼懲罰她?!
江離梨忽然間想逃,可腳下像被膠水黏住,顫抖間,她聽到周鬱琛湊近耳邊的低語。
“做個交易啊,江離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