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醫院給出的最後期限隻剩下一個星期,如果再拿不出50萬的手術費。原本定下的手術期限就會被無限期延長,已經配比好的骨髓也會優先給能繳納巨額手術費的人。
吳莫心就這樣躺在床上。越來越絕望,就在今天的上午。她連護工的工作都弄丟了。
經過了李太太的事情,怕是整間醫院都沒有人敢再雇傭她了。
豁然,她坐起身來,拚命的抽打自己,吳莫心恨透了這個連一份簡單的護工工作都保不住的自己。
毫無光亮的房間裏,隻剩下吳莫心悲悲切切的抽泣聲。不知過了多久,哭到無力的吳莫心,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許是太累了。也許是白天受的刺激太多。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
她對著鏡子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挑了一件千兒說顏色最漂亮的裙子,套在了身上。
手機鈴聲突然叫囂的響起,心髒也跟著咯噔咯噔的狂跳的起來。
吳莫心沒有親人,更沒有朋友。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除了言傑楷。就是醫院了…
來電號碼是本市的座機號,醫院。是醫院!
努力壓製住內心的恐慌,顫抖的接起的電話:
"是言傑楷的家屬嗎?請你馬上到醫院來一趟!"
"傑凱傑凱出事了嗎?喂!"
等到她趕到醫院就看到言傑楷的胳膊打著石膏躺在病床上一臉的頹廢。
"言傑楷今天,在工地上摔斷了胳膊。你怎麼當家屬的?怎麼才來呀?"
護士白了一眼剛剛趕到的吳莫心,轉身離去。
"還好嗎?為什麼跑到工地去了?"
還不是為了他們母子二人!
吳莫心話說出口就後悔莫及,若不是因為千兒的醫藥費,言傑楷怎麼會跑到工地去打工?
"沒事兒,隻是胳膊斷了而已。過兩天自己就長上了!"
言傑楷毫不在意的說道,拿出另一隻完好的手寵溺的揉了揉吳莫心的頭發。
"傑楷,手術費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不要再這麼操勞了,好嗎?"
言傑楷越裝作若無其事,吳莫心就越是心疼。
他有一雙和修子揚一樣漂亮的手,那修長幹淨的手指,點綴著棱角分明的骨節,天生就是當藝術家的料。
如今他的胳膊斷了,還怎麼做那些獨具匠心的雕塑?
吳莫心一臉愧疚的將頭抵在言傑楷的身上隱隱落淚,本來他可以去歐洲進修,卻為了她們母子留在了國內,竟然還跑到工地去做力工。
"說什麼傻話,這些本就是我該承擔的,我們是一家人啊!"
輕輕擦拭掉吳莫心的眼淚,他的心裏比她更為難過,分擔、保護這些詞經常被他掛在嘴邊,可麵對那五十萬的手術費,他又是這般的無可奈何。
"是啊,我們是一家人,所以不要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吳莫心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想法,可她欠他的情該怎麼還啊?如果這輩子還不上,那就下輩子吧…
自從言傑楷受傷住院,吳莫心自然就擔起了照顧他的重任。
千兒的情況並不那麼理想,鼻血止住了又流,還經常嘔吐,照顧起來格外費神。
時下,吳莫心已經30多個小時沒睡覺了,剛走出千兒的病房眼前一黑,周圍的一切開始拚命的旋轉。
慌亂之中,她想要扶住走廊的牆壁,可腳下一軟,整個人栽倒在一片柔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