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失望而又自嘲一笑。

王菊心虛,一眼都不敢看沈若初,隻想速戰速決:“法官,你好,我是王菊,平時和被告人走得很近,這筆賬我親眼看到她做的,就是這些數據……”

沈若初鼓起勇氣抬起了頭,朝台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陳少康,眸底滿眼失望和怒意。

結果已經板上釘釘,且不論她沒有任何證據,就算有證據,恐怕也會被推翻。

她看著他,突然低低一笑,帶著一份莫名的釋然,徹底。

王菊的證詞提交完畢,法官再一次看向沈若初,語氣很官方,“被告人還有什麼要說的?”

沈若初的律師無奈搖搖頭,沈若初抬眸,看向眼前淡定自若,一臉嘲諷的莫盈盈,一字一句,出奇的堅定,“我無話可說。”

人證物證都已有了,她沒有確鑿的證據,憑借一張嘴,在別人的眼裏,不過是胡說八道,強行狡辯而已。

與其這樣,還不如保留最後的一絲絲尊嚴。

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討回來。

莫盈盈嘲諷地迎著沈若初的目光,冷冷一笑,和她爭少康,不自量力。

陳少康的麵色不改,但眸底閃過一絲鄙夷。

正在這時,莫盈盈收到他父親的一個電話,她父親一般不過問她的私事,也不給她打電話,除非有急事。

她是原告人,不得當庭接電話,隻好向法官申請休息,法官同意,她走到一個無人的走廊間,接起了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趕緊給我回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裏就傳來一陣暴怒聲。

莫盈盈的心一驚,小心翼翼回答,“爸,我在法庭,一時之間……”

她的話還沒說完,再一次被暴怒聲打斷,怒不可遏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你趕緊給我撤訴,立即,馬上,否則我沒你這個女兒。”

莫盈盈心驚膽戰,她的父親從未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立即顫顫巍巍開口,“爸,怎麼了啊你這麼緊張,出什麼事了?”

回答她的是父親暴躁的怒吼:“你惹誰不好惹他?馬上給我撤訴!”

電話猛地被掛斷,莫盈盈一臉懵逼,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她又不甘心,眼看馬上就要看到那個女人身敗名裂了,現在卻功虧一簣。

不遠處的陳少康見莫盈盈掛斷電話,走了過來,見她臉色有些不對勁,溫柔地開口,“盈盈,誰的電話?”

“我爸,他讓我撤訴。”莫盈盈抬起頭,語氣裏的不甘和委屈顯露無疑。

陳少康也很驚訝,但很快恢複鎮定,安慰道:“伯父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沒事,來日方長。”

沈若初站在休息室裏的落地窗前,兩眼放空,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她的心卻無處安放。

她的律師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她看到他,知道時間到了,麵無表情地轉身,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一般,機械地走著。

根本沒察覺到律師眸底的激動,他叫住了她:“沈小姐,莫小姐剛剛撤訴了,不用出庭了。”

沈若初的腳步頓住,眉頭微蹙,轉身,不可思議地看著律師,“莫盈盈撤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