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姨老了。
“在想什麼?”賀知年盯著她略微傷感的臉龐,輕柔地問。
“我在想秀珍姨一生都沒結過婚,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可我現在感覺其實並不是,是秀珍姨的心裏一直藏著一個人。”
賀知年走過去,抱住她,安慰,“沒事,我陪你一起解開秀珍姨的心結。”
“真的嗎?”沈若初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眸底掠過一絲狡黠。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賀知年的聲音有些惱怒。
這個女人對他一點信任度都沒有嗎?
沈若初推開他,笑顏如花,耀眼奪目,“我相信你,永遠無條件的相信你。”
因為她知道,他不會騙她的。
賀知年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寵溺地捏了捏沈若初的鼻子,低沉磁性的嗓音,“你現在越來越調皮了。”
他還記得她一開始來到他麵前,小心翼翼,緊張,羞澀,不敢說話的模樣。
聽賀知年這話,沈若初也發現了,她在他的麵前,越來越放的開,越來越透明,甚至一些心裏話也願意和他說了。
“咕咕……”突然,賀知年的肚子不爭氣地響了起來。
沈若初不厚道地笑了,立即進入廚房,炒了一盤臘肉和大白菜,煎了兩個愛心的荷包蛋,下了清水麵,最後將熟了的清水麵撈出來,放上炒好的臘肉白菜,最後再放一個荷包蛋在上麵,營養又健康的麵好了,完美。
賀知年吃了一口,麵的火候掌握地恰到好處,很有韌勁,一口咬下去,滿嘴的臘肉味,特別香,這是在城裏吃不到的美味。
“好吃嗎?”
“不錯。”
客廳裏,臘肉的美味飄散在空氣中,桌子旁,一片歡聲笑語。
可同一個平房裏,一間房間裏,李秀珍坐在床沿,手裏緊緊握著一張照片,照片看起來有些年代了,泛黃泛白,但照片中男人的輪廓還是特別清晰的。
李秀珍一雙渾濁的眼睛通紅,看著那張照片,喃喃自語,聲音裏濃濃的傷感,“龍嘯,你現在還好嗎?我今天看到一個和你很相似的人,嗬。”
說著說著,她自嘲一笑,眼眶一熱,“我差一點就把他錯認成了你,要不是時隔二十多年,我還真的以為是你,是你回來了,回來兌現娶我的承諾了,你知道嗎?最近啊,一到下雨天,我就腰酸背痛的,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你來了,我卻不在了。”
說到這裏,兩行眼淚從蒼老的麵容下滑落而下,她繼續喃喃自語,就仿佛照片中的男人就在麵前,“那個時候,你會不會認為……我違背承諾了啊……我好想在有限的時間裏,能夠再見你一麵,哪怕一麵,我……也就知足了……”
吃完飯,沈若初帶著賀知年來到她的房間,是一間約摸十平方的小房間,標準的白牆,裏麵擺放著一張硬板床,床上空無一物。
還有一張有些年頭的桌子,桌子上麵擺放一些整整齊齊的書籍,書籍上飄落了一層灰塵,初次以外,就沒了。
很簡單,很普通,甚至破舊的臥室,比他家傭人的臥室相差十萬八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