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了些表麵的祝福交代之語,知道是分別,各個臉上也都是沉悶的表情。媚娘一直灌自己酒,麵上笑的最歡,她的心裏卻最是翻江倒海。蕭覺更多的是遺憾,有情人卻要天各一方,湄九淡淡地陪著媚娘喝酒,兩人並無多話,卻是知己般,喝得不謂不暢快。
蕭甄兩隻眼直盯盯地看著潘德斯,見她的表情由原來的喜悅變為現在緊皺著眉頭,心下暗自思量,是時候了。隨即,指著她,驚慌地大叫:“公主,你的臉色怎麼差?”
聲音極高,一桌子的人紛紛看向了潘德斯,隻見她表情痛苦,冒著汗珠,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緊抓著桌子,可見她忍得十分辛苦。
蕭老夫人最先反應過來:“快!快去請大夫!”說完,起身走到潘德斯身邊,她已經暈倒在蕭覺的懷裏了,“覺兒,快把公主抱回去!”
一把抱起潘德斯,才發現她的裙裳、凳子上淌著血水,蕭老夫人看見後,頓時惱怒,一頓簡單的飯食裏怎麼會有讓孕婦有如此劇烈反應的食材,沉著臉命令道:“桌子上的飯菜都別動,還有廚房的人都給我叫到大堂!”
一場風暴就要開始了。
潘德斯的屋子裏擠滿了人,婢女一盆盆熱水端進來,又一盆盆血水端出去,每個人臉上都甚是驚恐。大夫診斷後,一臉愁樣,顫顫地向蕭老夫人回道:“夫人的性命垂危,尚可以強救,至於孩子……”
蕭老夫人急的搶話:“孩子?我孫子怎麼樣?你快說啊!”
“回老夫人,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大夫,公主的身體一直是你來照顧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蕭老夫人喪喪地坐到凳子上,扶額說道,滿是怒氣和絕望。
大夫低著頭趕緊將自己都疑惑說了出來:“老夫人,給夫人吃的食物裏可有馬錢子?我在為夫人把脈的時候發現她有中毒跡象,這才導致孩子不保!”
“什麼?馬錢子?又是馬錢子?”蕭老夫人拍了桌子坐起,怒不可遏,“大夫,你在這照看著我兒媳,這件事我要追查到底。”說完,急急地跑了出去,又讓身邊的侍女請了四個大夫過來,讓他們在廚房、餐桌上一一搜查。
所有人都在大堂裏心驚膽戰地跪著,蕭老夫人坐在凳子上,一臉嚴肅,還有憤恨。
查到了深夜,四個大夫齊齊跑過來稟告,一個年輕模樣的人說:“回老夫人,我們將今晚的食材查了一遍,單單在夫人喝的燕窩裏發現了大量劑量的馬錢子,這才導致夫人流產。”其餘的大夫聽著齊齊點頭。
“燕窩?誰給夫人做得,端的都給我站出來!”一陣怒吼。
話說完,廚師、婢女慢慢地站了起來,他們的雙腿都在發抖。
“給我跪下,說,誰指使你們的?”蕭老夫人站了起來,眼神裏都是不可輕饒的意味。
兩人聽完臉上嚇得一哆嗦,又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顫顫地說:“老夫人,不管我們的事啊!我們……什麼都沒有……沒有做!”說完,怕怕地咽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