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從來都不是什麼高尚的人，如果能贏得勝利，那麼多呢卑劣的手段他都會用上，包括拿一個女子去威脅對方。
可是現在他竟然察覺自己有一絲動搖，他心裏本該堅固如鐵的地方忽然就裂了一條細細的縫，而猶豫就從那添細細的縫裏鑽出來。
可笑的是，那條裂縫竟然是因為湄九一番言不由衷的話語所出現的，他明知道湄九的話語裏沒有半點真心，她隻是想著利用這番言論讓他放了她，他明明知道的，卻還是忍不住猶豫了。
即便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高尚的人，即便他自認為自己不是正人君子，即便為了取得勝利再怎麼卑劣的手段他都不介意使用。
可是，在這一刻，在聽到湄九這番話之後，他第一次不想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了。
而讓呂咘斯動搖的原因不過是他想讓湄九知道，他呂咘斯確實如她所言，並不是一個卑劣的小人，即便湄九那一席話包藏著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我一定要拿你威脅蕭覺來取得勝利呢？”
呂咘斯將心底裂開的縫隙忽略掉，他看著湄九仿似下定了決心要用湄九威脅蕭覺，至少在菡萏眼裏是這樣。
但是湄九聽到呂咘斯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麵上的表情雖然沒有任何的變化，心裏卻湧上一絲喜悅。
她知道，在她自己開的這場賭局裏，她開始占據了上風。畢竟如果呂咘斯執意要拿她去威脅蕭覺，她現在已經在他手裏了，他沒必要用假設的語氣來問她，直接將她拿去威脅蕭覺便是。
但是現在呂咘斯卻開口問她了，用假設的語氣，她就知道呂咘斯心裏有些動搖了。
或許是因為他確實欣賞自己，不願意自己將她看做一個卑劣的小人，又或者他覺得這樣取得勝利會為人所不齒，亦或是自己給他戴的這一頂高帽，讓他無法拒絕，畢竟人都是虛偽的，希望自己看起來光鮮亮麗如正人君子一般。
不管怎麼樣，湄九並不在乎，她要的隻是結果。
湄九抬手，一手拿起桌上的茶壺，一手拿起一個茶杯，寬大的袖中因為湄九的動作而滑落些許，一雙皓腕露在外麵。
就是這麼一個尋常的動作，卻讓看在眼裏的呂咘斯覺得風情萬種，甚至比西域那些身材火辣隻著寸縷的舞姬還要誘惑人，他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二王子。”
呂咘斯聽到湄九的聲音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湄九正看著自己，手裏那杯剛倒的茶水遞到了自己的麵前。
“二王子，請。”湄九看著呂咘斯道。
呂咘斯便結過湄九手中的茶杯，置於唇邊一飲而盡，而後才覺得那種口幹舌燥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二王子是個爽快人，湄九欣賞爽快之人，若是二王子執意要拿湄九威脅蕭覺謀取勝利，湄九也無話可說，隻是日後這梁子少不了，隻能說湄九和二王子無緣做朋友。”
湄九話語裏帶著深深的惋惜意味，至於幾分真幾分假，呂咘斯不想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