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斯是西域的公主,身份尊貴,若不是因為對蕭覺的執念,或許她現在應該會在西域過得很好。

她可以飛揚跋扈,可以氣焰囂張,因為她是西域的公主,她會嫁給西域出類拔萃的男子,那個男子會對潘德斯禮讓三分,然後她可以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

可是,潘德斯遇到了蕭覺,就像是遇到了一個劫難一般遇到了蕭覺。

潘德斯沒能看得開,沒能度過蕭覺這個劫,她用盡手段,不惜打壓湄九陷害湄九,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蕭覺還是沒有正眼看她一下。

或者竹籃打水一場空形容得不是那麼準確,現在看來應該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潘德斯讓蕭覺更加的厭惡,甚至於馬上潘德斯就要將自己賠進去了。

麗紮一時之間感慨萬千,各種情緒都湧上心頭,她看到潘德斯的現在仿似看到了自己的以後,可是她沒有辦法,潘德斯遇到了蕭覺,而她遇到了呂咘斯。

這都是劫,蕭覺是潘德斯的劫,而呂咘斯是她的劫,既然是劫就躲不過。

其實麗紮很想開口問一問潘德斯,問她是否後悔了,可是話到嘴邊了,麗紮卻生生又咽回了肚裏,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後悔也好,不後悔也罷,事情依然走到了這一步,沒有回旋的餘地,多問隻會徒增感慨。

麗紮垂下眼瞼,雙手將潘德斯的銀色鎧甲給捧到潘德斯的麵前,她第一次從內到外恭恭敬敬地對待潘德斯,像對待一個主子一般。

因為此刻的潘德斯值得她這麼對待。

潘德斯用手撫著麗紮手上銀色的鎧甲,冰冷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瑟縮,回想起來自從她遇到蕭覺遇到沈湄九,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像一個一國公主該做的,如今她終於要做一件像是一國公主所做的事情了。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件。

在麗紮的服侍下,潘德斯穿上了那件銀色的鎧甲,真是奇怪,潘德斯穿上鎧甲後竟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慌亂了。

“麗紮,我知道你喜歡我哥哥,隻是——如果這一次你能僥幸逃脫,希望你能記住我的話,太過執著一個人不是一件好事情,它會讓你在不知不覺之中喪心病狂。”潘德斯的聲音有些縹緲,她仿似看透了什麼一般。

她的目光定格在空中的某一點上,她想起她也曾有過天真爛漫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是個公主,雖然刁蠻任性卻本性不壞,她還沒有遇到蕭覺,她常常會幻想自己的意中人會是個什麼模樣。

在無數的幻想之中,她的意中人千變萬化,有時候會是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有時候會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而唯一不變是她的意中人對她都是溫柔體貼的。

他們會白頭偕老,會相敬如賓,到了晚年會兒孫繞膝。

多麼美的一個幻想啊。

那個時候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迫害誰,要去除掉誰,也沒有恨誰恨得咬牙切齒。

可是,後來她遇到了蕭覺。